抽打,哭道:“你个狠心的,我与你爹爹不过骂了你几句,何至于就要寻死觅活的?”
玉钏儿更是抱着金钏儿大哭不已。又有仪门处的婆子急吼吼送来薄被给金钏儿缠裹了,四下催促两声儿,母女三个这才起身。闻听此番多亏了陈斯远搭救,正要跪下磕头,谁知却早没了陈斯远身形。
当下母女三个一路哭着往后头而去,自不多提。
却说陈斯远早已撇开众人进了后宅,身上虽湿漉漉一片,陈斯远却心绪极佳,只觉着自个儿造了七层浮屠,有无量功德加身。
思量间噙了笑意,也不理会四下讶然不已的丫鬟、婆子,一径进得大观园里。
谁知迎面便撞见了探春身边儿的丫鬟侍书,侍书讶然不已,正要上前说话儿,忽而瞥见陈斯远腰下情形,顿时脸儿刷的一下就红了。别了头去勉强与陈斯远招呼两句,紧忙逃也似的跑了。
陈斯远低头一看,顿时哭笑不得……这本钱太足有时也不是好事儿,如今轮廓毕现,再走大路只怕便要冲撞了园中姊妹。
因是陈斯远略略思量,便调转身形直奔往怡红院去的甬道而去。这条路虽绕远,却极为僻静,也不怕冲撞了姊妹们。
绕过阻路大山,陈斯远沿着怡红院后头的甬道前行,谁知走不多远,遥遥便见那蔷薇架左近,竟有一物金光闪闪。心下纳罕之余,陈斯远到得近前,竟从草丛里捡起来个文彩辉煌的金麒麟来。
陈斯远心下一怔,暗忖此物不是被宝玉得了去?怎地如今遗落在此处?心下隐约觉着原文中似乎有此一幕,正待仔细思量,忽听得说话声渐近,旋即便有湘云道:“你很懂得……咦?远大哥!”
陈斯远生怕冲撞了湘云,干脆半边身子藏身架之后,只笑着遥遥冲湘云摆摆手。俄尔,湘云领着丫鬟翠缕到了近前,一眼便瞧见陈斯远手中的金麒麟,顿时蹙眉怔住,禁不住问道:“远大哥打哪儿得了这物件儿?”
陈斯远心思转动,说道:“无意中拾了此物,思量一番,忽而想起姊妹们曾说过云妹妹好似有这金麒麟?我正要去寻云妹妹,不想云妹妹正好自个儿送上门儿来了……喏,物归原主。”
不待湘云反应,陈斯远便将金麒麟交在了湘云手中。
湘云正要言语,忽而瞥见宝玉大阻路大山后转出来,便紧忙收起了金麒麟。这金麒麟成双成对,又是史家一辈辈流传下来的,湘云又岂会不知?只是她如今姻缘早定,自个儿身上又有个雌的金麒麟,自是不好多说什么。
陈斯远趁着湘云、翠缕观量金麒麟,紧忙挪步绕过蔷薇架而行,道:“方才为救人落了水,如今实在不雅,云妹妹,我先行一步,告辞了。”
湘云这才回过神来,瞧着陈斯远的背影道:“那远大哥慢行!”
陈斯远快步而去,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。
此时又有宝玉道:“你两个在这日头底下作什么呢?怎么不找袭人去?”
湘云回身之际紧忙将金麒麟藏在袖笼里,扭头与宝玉笑道:“正要去呢。咱们一同走。”
当下领着翠缕,果然与宝玉一道儿去了怡红院。
却说陈斯远大步流星而去,转眼过了白石桥,前方月洞门后甬道一分为二,一则直奔栊翠庵;另一则通往长廊曲洞。陈斯远自是要捡着人少的地方走,于是便选了后者。
谁知才过了曲洞,正撞见妙玉领了个小丫鬟往这边厢款步行来。陈斯远避无可避,因二者相距不过几步,便见那妙玉上下扫量一眼,忽而蹙眉厌嫌起来。
陈斯远心下来了劲头,暗忖自个儿可是救人性命才落得这般田地,你个僧不僧、俗不俗的哪儿来的底气厌嫌?当下也不遮掩,只大步流星往前而去。
妙玉瞥见其腰下隐约摆荡的麈柄,顿时红着脸儿啐道:“下流种子!”
陈斯远忽而停步,扭身冷笑道:“下流种子?所思即所见,可见你心下也没想过什么好事儿!”
“你!”妙玉扭头要辩驳,谁知竟又瞥了一眼,顿觉眼里好似长了针眼一般,慌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。
陈斯远冷笑一声儿,款步离了长廊,过了玉皇庙,急忙忙进了清堂茅舍。
今日天光正好,红玉、五儿两个正在院儿中晾晒被子,听得脚步声,扭头便见陈斯远湿漉漉回转,唬得红玉、五儿紧忙丢下被子上前问询:“大爷这是怎么弄的?”
“一言难尽,快寻了帕子与我擦擦。”
当下进得屋里,三下五除二褪去衣裳,任凭红玉、五儿两个擦拭了发髻、身上,换了一身衣裳,这才得空将方才情形说了一通。
红玉、五儿两个听得唏嘘不已,红玉便道:“阿弥陀佛、菩萨保佑,大爷再是急切救人,也没得险些将自个儿害了的道理!左右不差须臾,何不等那些小厮来救人?”
陈斯远笑道:“情急之下,我又哪里管得了许多?”
红玉后怕不已,眼见陈斯远身上连块皮都不曾擦破,这才放下心来。又道:“谁想金钏儿竟被白家逼得险些自尽……”
五儿道:“不是因着太太撵了金钏儿?”
红玉撇嘴摇摇头,与五儿说道:“这里头的事儿乱着呢,你还是别扫听了。”
五儿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