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问,捧了陈斯远换下来的湿衣裳便送去后头浆洗房浆洗,红玉生怕那井水冰凉再激得陈斯远害了病,紧忙沏了热茶来伺候着。
少一时,外间忽有周瑞家的道:“远大爷可在?”
陈斯远起身迎出来,那周瑞家的就笑着道:“前头兴隆街的大爷来了,指名道姓要远大爷作陪,老爷打发我来知会远大爷一声儿。”
陈斯远应下,与红玉交代了一嘴,起身便又往前头而去。
谁知才到沁芳亭,又见湘云领着翠缕蹙眉而来。
那湘云方才往怡红院走了一遭,听宝玉提起金麒麟,这才知袖笼里的乃是宝玉丢的。正待交还,心下忽而想起捡了此物的陈斯远来,于是鬼神神差便将那金麒麟瞒了下来。
其后与宝玉、袭人说了半晌话,偏那袭人蹬鼻子上脸,又央湘云为宝玉做鞋子。倘若换做前几日,湘云只怕就应了,奈何今时不同往日,她业已定了亲事,哪里还好给旁的男子作鞋子?
于是乎当即推却了,又将绛纹石戒指给了袭人。此时又有人来叫宝玉,说是前头老爷有请。
宝玉不情不愿很是腹诽了一番,湘云便忍不住劝说了两句,谁知宝玉立时就炸了!鼻子不是鼻子、眼睛不是眼睛的,很是说了一番怪话儿,随即摔手而去。
湘云早知宝玉脾气,当下也不与其计较。待问过袭人才知,敢情金钏儿竟被王夫人撵了去!
她心下唏嘘,情知这等事儿自个儿插不得手,便正要领着翠缕去后头白家寻金钏儿,谁知赶巧又撞见了陈斯远。
那陈斯远招呼一声,湘云收摄心思,瞥见陈斯远顿时笑起来,道:“方才就忘了问,远大哥怎地弄得满身是水?”
陈斯远笑道:“也是一时情急……许是云妹妹过会子就知道了。刻下老爷急着寻我,我就不多留了。”
湘云痛快应下:“好,那远大哥快去吧。”
陈斯远笑着略略颔首,随即洒然快步而去。那湘云却停在沁芳亭瞧着陈斯远的身形发怔,待过得须臾,身旁的翠缕催了一声儿,湘云这才摇摇头,朝着大观园后门而来。
谁知路过小厨房时,正听见柳嫂子等在嚼老婆舌。
其中一个婆子便道:“可了不得了,后院儿的金钏儿投井了!”
湘云唬的一怔,赶忙驻足倾听。
柳嫂子讶然一声,忙问道:“多早晚的事儿?”
“就是方才!趁着四下无人,便往东南面马厩旁的水井跳了进去。”
“诶唷唷,人如何了?”
“瞎,亏得远大爷那会子回府,瞧了个正着。要说这远大爷也是个有能为的,招呼一声儿二话不说自个儿便跳了进去救人。”
“啊?”柳嫂子赶忙问道:“远大爷如何了?”
婆子笑道:“远大爷能为大,自是连金钏儿带他自个儿都无事。”
柳嫂子这才念了句‘阿弥陀佛’。
湘云与翠缕对视一眼,这才知晓,敢情方才陈斯远是跳井救人,才将自个儿弄成了落汤鸡模样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