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了谢昭昭和赵瞿两人。
赵瞿一动不动,身体硬得像块石头。
谢昭昭捉住他的手,将他紧紧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扒拉了下来:“陛下,你如今感觉如何?可有什么不适?”
话音未落,赵瞿便倏而弓起腰来,脚下摇摇颤颤向后退了两步,俯下身呕吐起来。
他今日没怎么进食,呕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早上喝的薯绩羹,等吐完了黏糊糊的粥米,便又开始吐酸水。
赵瞿呕吐的动作幅度太大,身子晃悠两下,踉跄着摔在了地上。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,他狼狈地蜷缩着身体,却还在止不住的呕吐。等实在吐不出东西,赵瞿又开始说起胡话。“阿弟,你今日还难受吗?再等一等,你撑住了,我去求他们,等太医来了你的病就会好了……”
“母妃不哭,阿弟没有死,你摸摸他,他的手还是热的!”“母妃,你疼不疼?我要杀了他们,我以后一定杀了他们!”他伸手在空气中胡乱抓着什么,惨白的脸上满是无措:“母妃,你别死,求你了,你不要寻死……”
谢昭昭见过赵瞿很多模样,傲慢的,冷漠的,残忍的,唯独没见过他这样脆弱不堪的一面。
像是被剥了壳的蜗牛,失去硬甲的庇护,便只能蜷缩在阴湿角落里等待着死亡到来。
看起来还挺可怜的。
但这念头只持续了一秒就被无情按下。
谢昭昭觉得自己今天相当感性,毕竟面前这位刚刚割掉了一个人的脑袋,谁家蜗牛会杀人啊?
她绕过赵瞿的呕吐物,走到他背后,将他往后拽了拽。等拽到了干净的区域,谢昭昭便松开手,顺势坐在了他身后。任羡之不在皇宫,她等着也是等着,索性将系统面板调了出来。赵睨的好感度停滞不前,而赵瞿好感度又上涨了五点,加上先前的十七点好感度,她今天一次可以兑换两条线索,兑换过后还余下两点好感度。谢昭昭点了兑换按钮。
系统:【你曾在皇宫里见过他。】
系统:【他很年轻。】
谢昭昭”
没了?这就没了?!
这完全可以合并成一条线索,为什么要占用她两条线索的名额?这什么狗系统,占她便宜?
谢昭昭气得往赵瞿身上锤了几拳。
赵瞿哼唧了两声,蜷着身子往她脚边贴了贴。等任羡之匆匆赶到时,便正好看见这一幕。他早就知道赵瞿跟谢昭昭的相处模式不同寻常,如今亲眼所见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。
任羡之从八九岁便跟着赵瞿了,从未见过赵瞿亲近过谁。他敛住眸色,缓步上前:“微臣叩见太子妃。”谢昭昭哪想到任羡之来得这样快,眼皮一抽,连忙收回了手:“任太医今日在太医院值夜?”
任羡之温声道:“微臣从东宫赶来。”
谢昭昭:“你去看我表姐了?”
任羡之颔首:“天气转凉,家母托微臣转交些体己之物。”他口中家母便是薛蔓改嫁到任家的生母了。谢昭昭能看出任羡之对待薛蔓有所不同,但这毕竞是他们之间的私事,她并不感兴趣便没有多聊,指着赵瞿道:“陛下好像是中了什么迷药,方才呕吐过后就开始说胡话。”
任羡之轻按在赵瞿腕间,请脉过后:“陛下脉象紊乱,似有起烧之兆。微臣先煎一副药疏解陛下体内风热,服用后盖上薄被微微发汗,待陛下汗止,再辅以药浴擦身以便勝理通畅。”
他说着便放下药箱,亲自去了太医院抓药。等任羡之回来,赵瞿已是不再胡言乱语,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,面色潮红,呼吸短促,似有灼热之气在胸膈间翻涌。任羡之跪坐在赵瞿身侧:“劳烦娘娘将陛下扶起,以便微臣哺药。”谢昭昭也学着任羡之的样子跪坐下去,拖着赵瞿的身体靠在自己膝上,扶正了他的脑袋。
任羡之垂首,细细将汤匙中的褐色汤药吹得温凉,递到赵瞿唇边,像是哄孩子般温声道:“陛下,该喝药了,张嘴。”赵瞿毫无反应,薄唇紧抿着。
任羡之尝试了几次,那汤匙都无法撬开赵瞿的唇齿,白白浪费了几勺子浓稠的汤药。
谢昭昭见状,伸手捏住了赵瞿的下颌。
只听见”咯蹦”一声响,她徒手卸掉了他的颞下颌关节。谢昭昭:“好了,可以喂药了。”
任羡之”
他沉默一瞬,抬手继续喂药。
汤药不时沿着唇畔淌落下来,任羡之便不急不躁地用帕子轻轻擦拭干净,再继续重复喂药的动作。
谢昭昭忍不住道:“任太医,你对陛下似乎很不一样。”不但是任羡之对赵瞿不一样,赵瞿对任羡之也很不一样。倒也难怪吕昭仪会误会。
任羡之不是个话多的人,但他听出了谢昭昭话语中的误解,便轻声解释道:“陛下于臣有恩,微臣这条命是陛下的,纵是粉身碎骨,亦难报万一。他如今看起来声名显赫,誉满天下,却无人知晓他曾经过着怎样猪狗不如的日子。
任羡之并非任家嫡出,而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子,当年若不是赵瞿向他伸出援手,他早已是尸骨无存。
世人皆道天子横行暴虐,唯有任羡之知道,赵瞿并非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。
任羡之垂眸:“娘娘可知陛下为何要提拔重喜公公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