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一弹指，指甲盖大小的雪团像铁做的一般砸中朱禾眉心，不仅砰砰响，还令其头晕目眩，原地踉跄着转了三圈后直挺挺往前倒去。若不是绫罗嫣伸手扶了一把，他就直接栽地上了。随青青见状一惊，拉着姚幺默默往师兄师姐身后躲了躲。少女叉腰，“真是没礼貌，我可不是什么妖孽。”“你是何人？”
绫罗嫣语中凌厉，虽然能感受到妖气，但来源似乎并不是眼前的少女。少女在他们面前踱步，像是在挑选般将他们逐个打量，“阿玲说，你们叫我雪女。”
“雪女？”
姜聆冬霎时眉头紧锁，难掩质疑。
随青青好奇地探头，为了不引人注意而压低声音，“你认识？”“古有书生遇匪，仓皇逃入雪地，将要冻死之际，遇赤足少女，如见神明。得神明相助，书生平安回家，立刻为其著书立传。后人信与不信，皆称山中有雪女。”
“我记得那个臭书生！"雪女闷哼，“我让他留下来陪我玩，他说他要回去见见家人，顺便给我带人间的新鲜玩意当礼物，但他走了就再没回来过！”随青青挑眉，“那你那帽子怎么来的？”
“阿玲给我买的！”
雪女像炫耀一样转了个圈，她身后那团黑雾也像在兴奋一样飘到她头顶盘旋。
随青青的视线追随，“它不会就是阿玲吧。”且合理质疑，“它会买东西？”
“对啊。”
雪女摊开手，黑雾立刻飘向她掌心，还蹭了蹭，“她就是阿玲，但她现在只有魂魄了，因为她受了伤，肉身已经被毁，所以你们可不能流血。”众人微怔。
雪女的话意味不明，绫罗嫣率先有所反应，“你想用我们的肉身，给她夺舍？”
“夺舍？"雪女疑惑。
她低头看了看掌中黑雾，见其上下晃动像点头，便肯定道：“对，就是夺舍！”
这话一出，国师府几人不约而同看向绫罗嫣，略有慌张。随青青摸了摸自己的脸，掉鳞的地方还有凹凸的实感。她若有所思，“你的阿玲是妖？”
“是啊。“雪女丝毫没有避讳，“听阿玲说，你们管她叫石鳞妖。”“石鳞妖。”随青青嘀咕，她好像在书里见过，但印象不深。“你们听说过没?"她歪着头问。
松洵看了过来，但没言语。
其他人也答不上来，国师府的人更是面面相觑。“石鳞？“绫罗嫣眉峰拧起，“我圣域子民遍体生鳞之祸，是你们干的？”雪女摸了摸下巴，“应该是吧。”
她看起来有些不确定，“阿玲说，只要我把她的妖毒埋进雪里，很快就会有合适的身体找过来。我等了好久好久，终于有人来了，还是这么多人。”她数了数，很是满意。
“我要挑谁好呢。”
姚幺闻言低头，目光飘忽，不敢与其对上视线。但无意中瞥见了随青青的脸，只见她神色淡定，甚至还没刚开始紧张。“你不怕吗？“姚幺没忍住问。
随青青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怕啥，她是要夺舍，又不是要杀人。”“你不怕被她挑中啊。”
“之前我在苍照山旁听的时候，听蓝芸师伯讲过。“随青青煞有其事道，“若妖的魂魄想彻底占有人的身体，也就是夺舍，只能选择有心魔的人，不然是白费功夫。”
姚幺愣住，“你没有？”
“我没有啊。"随青青大大方方，言辞坦然，“师父说了，只有内心不够强大的人才会有心魔。”
她顿了顿，微微睁大眼睛，“难不成你有？”“我当然没有了！”
姚幺不假思索道，否认的急迫让她短暂忘记了害怕。“你这么没心没肺，有心魔才怪了。“随青青丝毫没有怀疑，“没事，只要没有心心魔，被挑中了也没事。”
姚幺别过脸，“那、那你、你的师兄师姐们都没有、都安全吗？”她问完便观察大家的神情，松洵几人都听到了她们的话，但一个有反应的都没有。
姚幺心中愈发打鼓。
“没有吧。"随青青回答道。
她也都看了一圈，明显听到她的话后，国师府的人要紧张多了。再仔细想想，师姐连心眼都没长出来，哪长得出心魔。师兄那么随和，看着就心境开阔。还有师妹，师父都被她拿下了，还能有啥心事困扰。也就随远远确有心魔。
“选他们！”
终于缓过来的朱禾高声道，伸手指向了随青青。雪女顺着他所指看了过来。
“凭什么？“随青青顿时来气，“就应该选你们！看你们一个个心虚的样子，心里恐怕不只有魔，还有鬼！”
“你胡说什么？我们才没有！”
随青青凶巴巴地瞪了朱禾一眼，回过头又换上了笑脸，“雪女大人，您可得好好选啊，若是选到没有心魔的人强行夺舍，恐您好友的魂魄会被反噬呢。”“就应该选你！"朱禾不甘示弱，“雪女大人，就这个女的最合适了，她是我们之中最弱的！简直不堪一击！”
“哦哟！"随青青挥起拳头，“说得你有多厉害似的！”“反正比你强！”
“别吵！“雪女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，“我知道。”她掌中黑雾飘走，取而代之的一块镜子。
“阿玲说，这个东西，可以照出你们说的那个、那个心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