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当、少林、昆仑三大门派因参与保家卫国、上阵杀敌而绝迹江湖后,这些个江湖门派各个胆小如鼠,生怕一不小心也走上了前三大门派的绝迹之路。
朝廷组建的好汉义军没能组建起来,便抨击江湖莽汉不知天下难,不为君分忧;
江湖骂朝廷窝囊,不敢与辽军金军硬博,还来祸害他们这些江湖布衣,骂得最凶的时候朝廷甚至都派军队来镇压了。小小江湖门派哪能打得过朝廷大军,这一番震慑后,江湖各派纷纷闭山关门,各扫门前雪,不理山外事。
就是这样的绝境下,出自江湖五大宗门世家钟离家的钟离云霄横扫而出,硬生生杀出一条生路来。
无论江湖亦或是朝廷,无人不佩服他的英勇侠义。但他是英勇了,可他身后的师门害怕啊!
当时无极宗的掌门北玄那是整日整日地提心吊胆,唯一能诉说的,便只是身侧常伴小侍,来自旁支的钟离浩。
钟离浩虽生在旁支,但他骨骼清奇,是块练武的好料子,加之他会说话,人缘也好,无极宗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师兄师弟,与掌门北玄更是无话不谈,亲如师徒。
但北玄早已放言不再收徒,只将他留在身边做个小侍奉,偶尔指点指点他武功。
“老牛我当时只在九霄院内做洒扫弟子,并不知那老小子在掌门面前说了些什么,只知后来大师兄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,与掌门吵架的次数却越来越多。“他最后一次回来是政和元年的开春,带回了一个从辽军军营里救出来的……女奴。”
牛大爷顿了顿,小心地瞥了眼钟离雪,见他面色无异,这才继续说下去。在此前,大观四年的春末,云霄从西北鞑靼部族忽然回了孤鸣山。这是他首次无师门召唤而主动回来的,当时的北玄掌门有多开心自是不必说,便是整个九霄院也都欢乐不已,这意味着大师兄应当不会再去掺和战乱之事了。
只是云霄此次回来却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不再出去,而是因北地鞑靼部族不服辽朝的统治,私自屠戮大宋城池,已有几个城镇被鞑靼部族的铁骑踏平。这些匈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男的杀死,女的为奴。云霄与那嵩山老和尚在西北之地时曾救下不少大宋子民,但人力微薄,救的人自然也就不多,云霄此番回山,是欲带师门北去救人的。
可在那刚被宋朝军队震慑下的江湖,谁人还敢去掺和战场之事,北玄掌门自然是不同意,苦口婆心心道:“云霄,江湖不得参与朝堂之事,此乃庙堂江湖之约。我无极宗不得破例,否则便成了那罪魁祸首了,今后休得再论了。”云霄上前一步,神情悲愤,“师父,此乃生死存亡的大事!北地百姓若无人救助,他们将生不如死,您知晓那些个匈奴是如何对待我们大宋子民的么!”“凡是男人,开膛破肚,以死作乐;凡是女人,当街轮//奸!其惨烈恐怖如斯,若是我们不救,下一个轮到的,或许便是我们的亲人朋友了!”北玄掌门端着茶的手颤抖了一下,花白的胡须翘了翘,是为匈奴的残忍而心悸。
云霄看出来师父的踌躇,急忙道:“师父,明面上我们是不出人,只在暗地里派与我百十名弟子便可!此番出去,我们只救人,不与辽军为恶,也不上阵杀敌,弟子保证会将他们全数带回。”
北玄抿了口茶水,一时不语。
旁边侍奉的钟离浩却迟疑道:“可现下整个辽朝都在通缉师兄,凡是师兄身旁的人都有性命之危呢。且师兄虽说是救人,但要在鞑靼部族的大军下救人,就必会与之刀剑相见。”
说到这,钟离浩抬眼看了眼钟离云霄,叹气道:“师兄,宗门里可不是谁都有你这般厉害的武功的,且这救人这事,本该是朝廷之责,何故轮到我们'狗拿耗子了……最后几句话音渐小。
钟离云霄瞥了他一眼,眼风冷冽而鄙夷,“我无极宗自师祖开宗立派以来,从未有如此贪生怕死之辈!历代先祖哪个不是义薄云天、胸怀苍生,学武之意,本就是一一”
“好了!“茶杯重重搁下,北玄抬眸看向云霄,“从前是从前,如今朝廷也不乐意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参与家国大事,阿浩说得不错,救人也该是朝廷去救,轮不到你一介江湖草莽来指指点点!”
“师父!”
“回去九霄院闭门思过!无故不得离开师门,否则宗规处置!”说完北玄便起身往后殿走去,钟离浩忙躬身行了个礼,瞥见云霄居高临下的眼神,身形一顿,转身跟着北玄回了后殿。云霄也大步回了九霄院,虽不能出门,但他在九霄院里游说院内的弟子们与他一同前往北方救人。
九霄院虽不大,但毕竞是宗门大师兄的院门,门内弟子全数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人,各个都听大师兄的,不消多说便整装待发,欲随大师兄北上行侠。但这一切都在出发的前一日,被前来九霄院找大师兄的钟离浩给发现了。北玄听闻亲传弟子一意孤行,怂恿院内弟子之事后气得家法宗规都用上了还是不管用,云霄更是在一个夜黑风高之夜再次逃山门去了北方。此后长达一年多未回过宗门,再回来便是政和元年的开春。开春前的北方天寒地冻,夜间更甚。
云霄与老和尚还有几名武当的道士们潜伏在鞑靼部族外的草原上,北风呼啸如刀,割过几人露在外的眼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