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听起来要精神得多了,大姑之前传信回来说你身子大好了,我本来还不信,如今见了你,才算是放下心来,当初祖父就不同意你返京,你出发时,家里很是捏了一把汗,好在你断断续续走了三月,终是顺利到了。”说起这话,崔程彦现在都能回想起当时的紧张心情,可表妹是大姑的孩子,姓薛,不姓崔,崔家终是不能养她一辈子,只好把她送回京城。现在好了,一切顺利,表妹也还好好的,崔程彦总算能回去好生给祖父报个信儿了。
“表哥放心,若不是这几日降温太快,我现在还生龙活虎的呢。”“唉,所以家里不想你来京城,陇州这会儿天气还热着,冬日里也要好过许多,说实在的,你要不跟我回陇州去过冬?”赵清瞥了崔程彦一眼,手拢在唇前咳了一声,崔程彦方才回过神来,意识到表妹已不是他家的人了,现在是太子的人。赵清神色复杂,眸子在几人中间来回转了几个圈,崔婉清心里打起鼓来。听他道:“孤会把太子妃照顾好,表公子不必担心。”崔程彦知道自己说错话,朝太子拱了拱手,当是赔罪,又对屏风内那人道:“我看表妹现在精神也好,很是松了口气,说起来,我倒觉得表妹心态也较之从以往开朗许多,怪不得如今身体更好了,要我说,你昔日体弱,大抵是情结所累。”
尹采绿扯起嘴角干笑了两声,她认字以后拜读过薛静蕴的作品,自然体会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可惜了,她现在装不成那样了,再装成那样在太子那里就过不去了,就当她现在开朗起来了吧。
“呵呵,表哥,我在从陇州来京城的路上见了许多风景,心胸开阔许多,便觉得,什么也没有自己重要,何必整日伤春悲秋呢,一下子就想开了。”崔程彦心中大喜,又宽慰了她几句,两人来回交谈了些,有关的内容,都是竹萱与翠影细细与她讲过的,薛静蕴从前在陇州发生过的事。这边聊完,崔程彦也不多打扰她,叫她好好休息,便走了出去,赵清也跟了出去。
“崔兄,静蕴她,从前总有很多愁绪吗?”崔程彦站在梧桐树下,背着手,眼眸中似在回想:“可不嘛,整日伤春悲秋,作些酸诗。”
“那本《玉屑集》,都是她写的吗?”
“当然,字字为她呕心沥血。”
崔程彦转过身,见太子一侧眉尾轻挑起,眼尾处的长睫盖下,隐了大半神色,像含了霜,眸色疏淡,偏生唇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