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着还没出价呢。”
另有一人便道:“京里来的又如何?就算是皇亲国戚,也得老老实实掏银子出来不是?要论阔绰,京爷可没咱们阔绰,江南是什么地儿?皇帝老儿只怕也想象不到咱们的好日子。”
采绿正舞得兴起,见赵公子又失神,连她的舞也不看了,便一跌,跌进了他怀里,坐他腿上了。
他两手连忙往上一抬,见她在自己腿上,他愣道:“采绿姑娘,你做什么?″
她搂着他脖子道:“咱俩亲也亲了,抱也抱了,这里又没外人,我坐你身上怎的了?与你亲热一会儿也不好?倒是你,刚刚往外瞧什么呢,心不在焉的。“哦,没什么。”
他两只手放下来,颤巍巍地往她腰上搂去,攥紧了她腰。她朝外看了一眼,道:“是温昭宁他们几个,也常来我这儿的,你可别醋,今儿我可只陪你,你在我这儿才是天大的脸面。”赵清怔怔搂着她,她头脸朝他脖子上腻上来,他一愣,垂头啄了她唇一下。过了一会儿,他喃喃问道:“他也这样亲你吗?你也这样往他怀里坐吗?采绿瞪他:“叫你别醋了,你还问问问,瞧你是个呆子,怎的不一直呆下去,问多了对你也没好处,傻子!”
她轻轻推了他胸膛几下,他再不问了,只把她搂着抱着,一下一下地轻轻啄她的唇。
柳妈妈看她看得紧,只要不是她自个儿情愿的,谁也占不了她的便宜去,温公子是她的熟客,她少不得想法子笼络,自个儿也情愿,不过这话儿哪能对赵公子说呀,他问起来,便是他的不对了,她这样的女人,本就不是只属于某一个人的。
今夜很快过去,良辰美景奈何天,他纵是如何想留住,也是留不住的。采绿看起来没心没肺,笑着送走了他:“公子下回再来。”她不是没心没肺,只是压根没情,更无义,可惜他看不清楚。蒋子瑜听说他没走,又来看他,日日邀他各处玩耍。“我前些日子才听说你断了念想了,还以为你是真的断了。”赵清苦笑着摇头:“她来找我了。”
蒋子瑜斥道:“别上当!这些都是那柳氏的把戏!我们都见怪不怪了的。赵清道:“她不一样,她对我真有情意。”蒋子瑜道:“她对你要是真有情意,我怎么的听说,她昨个儿才陪温家那小子喝了一回酒,前儿又在刘老爷那儿听戏,每天都过得好不快活,她朝哪位不是笑着的?只要掏钱,皆是诸般讨好,一脸的情意绵绵。”赵清不言,背过身去,冷着脸又道:“她有她的苦衷,我早晚将她解救出来。”
蒋子瑜看他真像个痴情种,可他身份摆在那儿,把采绿救出来管什么用,他还能管她一辈子?不被他父皇母后打断了腿才怪!“我可劝你,人家自打生下来就过着那样的日子,没人觉得她不快活的,你以为你在解救她,殊不知把她拉到了另一个火坑里。恕兄弟我说声冒犯的,你这叫一厢情愿,懂吗?”
赵清喃喃道:“一厢情愿……
也不知是坚信人家就是对他不一样,还是一厢情愿就一厢情愿,这日玉笙楼里凑了诗酒局,采绿娘子也在,更有好些读书人都在,赵清糊里糊涂地就去了他交了银子进去,找上柳氏,柳妈妈今日忙得很,倒没太有心思招待他,只道:“赵公子来了,随意找张桌子,坐着去吧,我叫拂云给你上酒。”她推着他往大厅里走,他视线寻着采绿,采绿正坐在一张小台上胡乱拨着琴,周身围着几位公子与她调笑,她“咯咯"笑着,掏出手帕来打其中一位。赵清认得,那位正是温公子。
他怔了怔,掏出银票来道:“请采绿到包房与我坐下。”柳映秋推回去:“今日不是这么个章程,今日是玉笙楼专门组的诗酒局,大家伙儿都要看采绿呢,哪能是你一个人的,你要有钱没处花,改日来便是,我定把采绿独独给你留着。”
赵清有银子也使不出去,妈妈把他往散座儿里推,随便找了张桌子叫他坐下:“待会儿你要听琴,要与他们一起对诗都行,你是熟客,我叫采绿多顾着你。”
说着,便甩着帕子走了,赵清坐在桌上,抬眼望去,采绿还跟那几位公子说笑着,笑得好生热闹。
不知她说了什么,引得几人哄然,那温公子着青衫,摇着泥金折扇,也不知与她说了什么,给她剥了个荔枝递过去,她竟直接张嘴咬着接了,接着双颊粉红,拿团扇掩着唇角轻笑着。
眼瞧着她视线要往他这处扫过来,他连忙转过头,压下眼眸,抿了口茶来消减情绪。
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就是难受,难受极了。却不想那人看见了他,指着他与几人说了几句话,便有两位公子朝他走了过来。
赵清抬头一看,一时无措,那两人已走至他身边。“赵兄,久仰大名,今日可算是见着你了。”来人是温昭宁身边一位姓姜的公子。
赵清站起身,以作礼数,只稍稍颔首。
对方又道:“在下姓姜,这位是兰公子,我们都是采绿姑娘的朋友,看赵兄独自坐在这里,何不与我们一起呢。”
赵清抬头,那温昭宁正遥遥向他举起酒杯。见他不动弹,那姜公子又絮絮道:“不是我自夸,我们几个虽无官职,却都有功名在身,皆因崇尚随心所欲的风流日子,赵兄与我们几个相交,绝不会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