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厚,因其体积小,受力轻,人站着用单脚也能踩,很多半大孩子不够高,刚开始学用缝纫机用的都是这个。张大为媳妇也没找凳子,站着就试了试,“还真不飘了,感觉用起来也比之前顺当。”
“里面核心簧松了,我给紧了紧。"祁放说。这还有啥好说的,张大为两口子立马给了钱,“那机针我们要想换,是自己去镇上买还是?”
“我去吧,"祁放说,“过两天我要去趟镇上。”等家属队忙完,严雪肯定还要拉着他去镇上抓中药。严雪可是说了,人家齐放身体比他好,将来活个八/九十岁都没问题,他总不能连个八/九十岁都活不上吧?
祁放面无表情收起工具,想到什么,又抬眼问张大为,“新来那集材50拖拉机好用吗?”
之前金川林场一共两个拖拉机手,一个梁其茂,另一个就是张大为。张大为刚好跟祁放是一个工队的,见祁放问,也就说了,“比原来那TY-12强,最近不是刚发完大水吗?道上全是泥,还有泥石流,都是我跟小梁过去压的,有劲儿,用油也不费。”
祁放听了,就没再说什么。等人走后,严雪才压低声音问:“怎么?那拖拉机有问题?”
祁放把那三毛钱交给她,也没隐瞒,“用的老师之前研究的技术,不过不太成熟。”
“不太成熟?“严雪觉得既然核心的东西在祁放这,八成不只是不成熟这么简单,“这样也敢拿出来,他们之前没先试用一阵吗?”通常新品从研发到问世,中间都有个很长的试验过程,短则两三年,多则五六年、七八年。像人工培植黑木耳,据说五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在实验室里培育成功了,但直到严雪穿过来,也没有应用于实际。而祁放老师过世到现在才几年?
不到三年。
就算他们当时就在混乱下开始研发,到今年直接应用于采伐,也太快了点。果然祁放唇角凉凉勾了勾,“他哪有那个时间?真试验个五六年,黄花菜都凉了。”
“那今年冬天的采伐?“严雪总觉得吴行德这么急功近利,恐怕要出事。祁放已经收敛了神色,“我会提醒徐叔把那两台TY-12也修了。”有了新来的四台集材50,谁还在意之前那两台TY-12啊?早丢到机库最里面吃灰去了。
这次发大水,几台集材50都早早被开到了高处,只有两台TY-12,没人管,彻底泡在了大水里。
听祁放说要把那两台TY-12也修了,徐文利还没说什么,他一个徒弟已经笑起来,“修那玩意儿干啥?咋了你这些天还没修够?”虽说祁放借调过来是给他们减轻负担,他们也乐得清闲,但祁放要是太能表现,就有些喧宾夺主招人烦了。
再说这一圈修下来已经够他们累的了,谁还愿意花那功夫修两台注定用不着的TY-12?
这人还只是开玩笑一般的口吻,另一个是真累烦了,直接道:“要修你自己修,正好还能多借调两天。”
这就是说祁放不想回山上幼林培育,故意在这没活找活干呢。祁放只是看看他们,神色都没有变一下,“不修也行,我就是怕新产品不稳定,多留一手……
“那你想多了。"对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,“别的林场都用了好几年了,也没见有问题。”
可是别的林场那批集材50也没用什么最新的静液压技术……一旦人心里有了情绪,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,祁放干脆垂下眸,没再争骍。
倒是徐文利见两个徒弟说话有些冲,瞪了他们一眼,“人家小祁也是好心,你们要嫌累,放着我修。”
这下没人吭声了,他们再不愿意干,也不可能真什么都不干,全推给师父徐文利。
后面那两台TY-12到底修没修好祁放不知道,命途多舛的第二轮幼林培育终于结束了,他也结束借调,被严雪提去镇里继续抓中药。医生对他们印象还挺深刻的,一见又是那挺好看的小伙子,搭了脉,“你这上火咋还严重了?”
祁放什么都没说,只是转回头,默默看了严雪一眼。严雪装没看见,“可能最近事情太多,我们那发大水,把房子都淹了。”她才不承认这事和自己有关,他俩都结婚小半年了,之前几个月也没见他上火。
医生一听她那话,“你们那也淹了啊?今年雨是大,好几个地方都淹了。”手从祁放腕上收回来,“还是之前那方子,我再给你添点降火的药。”祁放也就收回了视线,问医生:“您看我这身体,能不能活到八/九十岁?”这回轮到严雪看他了,他桃花眼低垂假装没看见。只有医生被问得莫名其妙,“你这也不算啥大病,调理调理就好了,不影响寿数。”
“嗯。“祁放应了声,回头,又看了严雪一眼。看就看,反正严雪说那话就是为了刺激他好好保养身体,干脆也笑盈盈问了医生一句:“加降火的药,那得苦吧?”医生正低头写方子,闻言头都没抬,“降火的肯定苦,咋啦?他怕喝苦药?”
“没。“祁放否认得十分迅速,且坚定,这回总算没再看严雪。就是提着开好的药包往外走的时候,他低眸瞧了好半响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严继刚表现得就直接多了,拉拉严雪,小声问:“我、我啥时候才、才不用喝……药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