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轻极淡,太阳一照就会消弭于无形,却还是在人眼底心头都刺了下。这让他不由放低了声音,“没事,我教你。”就是放得太低,眼神也太专注,反倒让严雪眨了眨眼,“女将军与带刀侍卫那种教吗?”
本来挺正经的话题,突然就跑到不正经的方向上去了,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想歪,还是不想再聊这个事。
而且她竞然只读完了初中,那又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?她可不像是没有文化……
祁放桃花眼定定注视了严雪两秒,“也行。”那严雪可不行,“我已经没办法直视家里两条狗了,你就放过学生和老师吧。”
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长坡之下,严雪抬腕看看表,“咱们是继续往前走,还是回去?”
祁放正要说话,后面坡上突然传来一串自行车铃响,“让让!快让让!”两人赶忙朝路边退,一面回头看了眼,祁放还将严雪拉到了自己身后。一辆自行车按着铃就从坡上冲下来了,看速度完全没有刹车,车上的人一面提醒,一面还赶紧拐了个弯,险险从他们身边擦过。但对方显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车子,没撞到他们,却刮到了前面路边停着的另一辆自行车。
两辆车一前一后唯哪哪倒地,另一辆自行车上的东西撒了一地,这一辆车上的人也摔得不轻,连眼镜都飞出去了。
骑车的男人显然近视度数不低,都没顾得上自己满身狼狈,手也擦破了,第一件事就是去摸眼镜。
这人好歹提醒了他们,还故意拐了个弯怕撞到他们,严雪正要过去,祁放已经快她一步,帮对方把眼镜捡了起来。
男人道谢接过,戴上已经碎了一边的近视镜,这才拍拍身上的灰起来,回头去看被他刮倒的另一辆车。
正要过去扶,旁边院内已经冲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皮肤黝黑的男人,“你这人咋骑车的?我这么大一辆自行车停在这儿,你看不着吗?”戴眼镜的男人赶忙道歉,“实在对不住,我自行车刹车坏了,没刹住,你这车没事吧?″
说着继续去扶,却被对方拿手一扒拉,“你那车一看就是新的,新车刹车还能坏,你忽悠谁呢?”
黑脸男人把车一正,开始捡散落在地上的人参,“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,我这人参可是刚弄的,全埋汰了,还有坏的。”捡起其中一棵被车子刮到的,“你自己看,这么大的豁口,我还咋往外卖?”
这态度让戴眼镜的男人蹙了一下眉,但这事的确是他理亏,他还是道:“要不你看看都有哪些坏了,我全要了。”这话让黑脸男人抬眼打量了下他,“行啊。“低头开始往外挑,“这棵,这棵,还有这棵,全坏了。”
连只碰到点须子的也挑了出来,“我这可都是刚上山弄的,卖到收购站得两百多一棵,你一共碰坏了四棵。”
这就显然是在讹钱了,戴眼镜的男人沉了脸,“这位同志,你这不是野生的吧?”
“我这咋不是野生的了?“黑脸男人立马嚷嚷起来,“你自己不长眼,把我车给撞了,我还没跟你算呢。我这可都是五品叶的好参,你竞然说我不是野生的,你是不是不想赔,要赖账?”
这一嚷嚷,从他身后院里又出来一个人,“咋了?出啥事儿了?”黑脸男人立即一指戴眼镜的男人,“我就进去屁大会儿工夫,他就把我车撞了,放在车上包里的人参也弄坏了,还不想赔。”来人一看,赶忙打圆场,“这不没全坏吗?让他意思意思赔点儿得了,谁出门身上还带那么多钱。”
“没钱不是有表吗?"黑脸男人一指戴眼镜男人的手腕,“罗马表,勉勉强强也够赔一半了。”
难怪一直咬着不放,原来是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表……戴眼镜的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歉意,正要说什么,胳膊被人拉了下,“哥你别听他的,那参就是种植参。”
有个身形娇小的姑娘站到了他前面,“我在参地干了这么些年,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,竞然有人敢拿着种植参来讹我哥!”姑娘一指那人手里的人参,“野山参须子长,种植参须子短我也就不说了,你敢把那参的露头拿出来让我哥数数有几年吗?”谁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,开口就管对方叫哥,身边还有个身形不小的年轻男人。
这下他们在人数上可就不占优势了,黑脸男人看看年轻姑娘,又看看戴眼镜的男人,眼露狐疑。
严雪没管他,已经回头看向了身后,“我们正等你吃饭呢,干等你不回来,干等你不回来,搞半天就为这点事。”戴眼镜那男人反应也是够快,立马摸摸鼻子,“我这不是走不开吗?下坡的时候刹车坏了,撞了人家的车。”
“那你就让他们讹啊?"严雪一脸气不过,“下回再有这事,哥你就数人参的露头。种植参露头短,六年就能长成六品叶,上面顶多六圈横纹。还五品叶,野生的五品叶那得有八/九十年,露头可比这长多了。”这一听就是个懂行的,不仅知道野山参和种植参的区别,还知道野生五品叶的年份,对面两人不说话了。
严雪回头看一眼身后,“哥你就给他们五块,爱要不要,不要拉倒。我就不信咱就这么走了,他们还能撵到咱家讹钱。”说着就要去扶起那边的自行车,戴眼镜的男人一看,赶忙掏出五块钱给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