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书查也随之弯着雀跃的唇角,晚上的时候,班主任叫荆荡去办公室。一般来说,去趟办公室也就十来分钟,这次荆荡去了很久,直到下课,易书杏去上厕所回来,都看到荆荡还在办公室。他姿态略微显得有些懒散,高大的身形让窄小的办公室显得促狭,浓黑的发被穿堂风吹起,散落在冷白肤色的乌睫一侧。班主任的表情很严肃,不知道在跟他说着什么。易书香忍不住停下脚步。
六分钟后,她等到了从办公室出来的荆荡。“怎么了?"易书杳上前问。
荆荡脑子里都是班主任的那些话,他不是听不进去,他也觉得有些遗憾,可是人生里总有一些东西比前程要珍贵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舍,谁也不能左右他的选择。
“没事,"刚好是第三节晚自习下课,荆荡去教室拿了两人的书包,和易书杏一块下楼,“竞赛考砸了,她有点生气。”“她生什么气啊,那竞赛考砸了本来就不开心,她还训你干吗?再说了这能算考砸吗,好像其他班也没有考上的呀。"暖黄色的楼梯间,人潮涌动,易书杳很生气。
“随便她吧,我没怎么听,"荆荡搂着易书杏的胳膊,“这里人多,你小心看路。”
易书香压根无心看路,气愤地为他鸣不平:“你只是数学成绩好,又不是写题的机器,她凭什么训你呢?你又不是故意考砸的,她疯了吗?”荆荡还是第一次见她“骂人”,觉得新奇地挑了下眉,伸手掐了把她因为生气鼓起来的腮帮子:“你脾气这么大的,还学会骂人了。“他挑笑,“跟我学的?”易书香没意识到自己骂人了,况且这也不算骂人吧……她可是很尊师重道的,只是班主任这次真的有点过分了。
而且,她只要碰上他的事,情绪起伏就特别大。“我是怕你被她影响心情了,你要是不高兴了,最后哄你的人不还是我吗?"易书杏撇开脑袋,“反正我就是见不得你不高兴,只要你不高兴了,我也就很难受了。每次都是这样。”
“好了,我真没不高兴,“荆荡把她搂进怀里,低头扯唇,“你能别难受不?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,秋意浓重的夜晚梧桐叶萧瑟,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凉意。
易书香仰起头,看见荆荡那双向来冷淡、目空一切的眼睛里点亮几分关切的在意,那份,单独只给她的在意。她像饮了几口温暖的咖啡,浑身包裹着热意,眼眸弯弯地笑了下,忽然感叹道:“你现在对我好好呀。”“我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?"荆荡大力揉了下她脑袋,力道有点轻微的重,“小白眼狼,现在才知道。”
“哎呀,你什么意思呀,我一直就知道好不好,只是忽然想说…想跟你表白一下嘛,"易书杏站在一楼的走廊台阶,声音因为渐红的耳朵变小,“荆荡,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哦,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一直一直在一起,就算下雨,也要撑同一把伞。我是个没有家的人,但我希望以后能和你有个家。”“不知道你突然发什么病。"荆荡冷白耳朵捎上红,像寒冬腊月绽放的那一缕红梅,让整个秋冬都变得肆意而热烈。
“其实是我没带伞啦,"易书查见他不搭理她的表白,不好意思又羞愧地给自己找补道,“你带伞了吗?我们一起打一下。”“…“荆荡耳朵上的那点红意被寒冷的夜色冻掉,面无表情地拿出伞,跟她一块往校门口的方向走。
雨势渐大,走了几步有瓢泼的气势。
水圈在脚下荡漾,雨斜着打在脸上,扑湿面颊。易书查往荆荡怀里躲了躲,手揪住他的衣角。
荆荡不爽她莫名收回去的表白,睨了眼她:“就抓衣角有用吗?”“啊?"易书香也有点不爽他刚才不搭理她的表白,用点力气攥住他的衣角,“有用。”
荆荡更不爽了,把手递给她:“抓这个。”易书杏抓过他的手,嘟囔:“你太凶了吧。”“嗯,"荆荡道,“对朝令夕改的人凶点很正常。”“朝令夕改!哇,"易书香星星眼地说,“你终于记住这个成语了,不枉我的辛苦教导。”
………荆荡真想揍她。
又走了几分钟,暴雨如注,校园在夜色里变得冷寂。易书香被冷得瑟缩了下,贴紧荆荡的肩膀,好在这把伞够大,快走到了校门口,她也没有淋湿。易书查侧过头,正想夸赞荆荡的这把大伞,却看见他半个身体都在雨幕里,校服早就被雨浸湿,连鸦睫都挂着颗颗分明的雨珠。“你干吗呀,“易书香心疼地把伞柄往他那边推,同时又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伞,“我自己也带了伞的,哎呀,你怎么不早说你被淋成这样了,那我拿自己的伞好了。”
“你不是说你没带伞?"在易书杳拿伞的时候,荆荡又将伞举到她那边。“那不是我跟你表白,你都不搭理我嘛,我只好给自己找补找补了,"易书杏拿出自己的伞,边撑开边小声说,“那我只能借口自己没带伞了,谁想到你能淋成这样。”
荆荡挑了挑眉。
所以表白是真的?
她希望他们两个以后能一直一直在一起,然后有个家也是真的。想到这里,荆荡无声地勾了勾嘴角。
校园里似乎从未下过这样大的一场雨,易书香着急忙慌地正撑着自己的伞呢,荆荡那把伞又撑在了她的头顶,上方传来他的声音:“不是说以后下雨也要撑同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