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p;的尖啸,每一发都准确命中目标,有时候是直接打爆,有时候是擦过吊篮引发连锁燃烧,天空中很快绽开了十几朵红色的焰火。
克劳斯在后面翻着笔记本"记录第&nbp;17&nbp;个,坐标&nbp;5037n,414。还有三个在司令部楼顶正上方,高度&nbp;1200&nbp;米。"
韦伯抬眼望去,果然看见普利茅斯基地司令部那座灰石小楼的上空还飘着三个气球,它们离得很近,几乎是挤在一起,像是刻意要把楼顶的无线电天线罩住。他调整襟翼,战机缓缓爬升,机炮的仰角渐渐抬到最大。
"注意缆绳交织区。"&nbp;克劳斯突然提高了声音,"参谋部说那里的缆绳是双股的,缠上就麻烦了。"
韦伯的指尖在操纵杆上顿了顿。他想起上个月在鲁昂训练时,有架&nbp;h129&nbp;就是因为俯冲时撞进气球缆绳群,被三根缆绳缠住了右翼,虽然飞行员最后跳伞了,但那架刚改装好的战机摔成了废铁。他深吸一口气,推油门的力道轻了些,让战机保持在&nbp;1400&nbp;米高度平飞,炮管像毒蛇吐信似的一点点挪动。
"第一发,测距。"&nbp;他轻声说。
"嗵!"&nbp;炮弹擦着第一个气球的边缘飞过,在远处的云层里炸开一朵小小的烟团。韦伯立刻调整瞄准镜的焦距,十字线中心的刻度从&nbp;"1200"&nbp;调到&nbp;"1150",然后按下连发键。
"嗵嗵嗵!"
三发炮弹连成一条直线,第一发打碎了气球的尾部,第二发正中吊篮,第三发恰好钻进氢气阀门&nbp;——&nbp;那气球像是被扎破的水袋,猛地瘪下去大半,剩下的氢气带着残片晃晃悠悠往下落,正好撞在旁边的气球上。连锁反应来得比预想中更快,两个气球在半空中撞出一团更大的火焰,连司令部楼顶的避雷针都被火星燎得发黑。
"8&nbp;号空域清除。"&nbp;韦伯对着麦克风说,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,但他悄悄松了松握着操纵杆的手&nbp;——&nbp;指节已经捏得发白了。从进入攻击航线到现在,刚好七分十二秒,用了&nbp;19&nbp;发炮弹,比训练时的最好成绩还快了&nbp;18&nbp;秒。
就在这时,机舱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,不是机炮的后坐力,而是一种尖锐的、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在装甲上的震动。韦伯眼角的余光瞥见机翼下方闪过一团黑烟,紧接着,更多的黑烟从四面八方冒出来,像一群突然惊飞的乌鸦。
"高炮!是高炮阵地!"&nbp;克劳斯的声音里带着兴奋,他手里的铅笔都掉在了地板上,"西北方向,大概两公里,沙袋工事!"
韦伯猛地推杆,战机像被按下去的弹簧一样向下俯冲。风挡外面的景物瞬间被拉长,港口的塔吊、仓库的屋顶、海面上的驱逐舰,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。他死死盯着瞄准镜,十字线中心很快浮现出一片棕黄色的沙袋工事&nbp;——&nbp;那是典型的博福斯高炮阵地,圆形的工事中央架着一门&nbp;40&nbp;毫米炮,炮口正冒着白烟,几个穿着棕褐色制服的英国士兵正围着炮座忙碌,有人在搬炮弹,有人在调整炮管仰角。
"居然是博福斯。"&nbp;韦伯笑了。德国空军早就拿到过情报,英国人从瑞典买了不少博福斯高炮,甚至还仿造了一批,但他们大概没料到,德国人会把同样的炮装在飞机上。这简直像两个剑客拿着同一款剑在对决,比的不是武器,是勇气和准头。
俯冲速度已经超过&nbp;500&nbp;公里每小时。h129&nbp;的机头几乎要扎进地里,机翼两侧的气流发出刺耳的呼啸,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铁皮。韦伯能感觉到血液在往脑门上涌,面罩里的氧气味道变得越来越淡,但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瞄准镜&nbp;——&nbp;那门高炮的炮管正在缓缓转动,显然英国炮手已经锁定了他的航线。
"距离&nbp;800&nbp;米!"&nbp;克劳斯在后面报着数据。
韦伯没说话,只是把右手从操纵杆移到机炮发射键上。他能看见那个正在搬炮弹的英国士兵,头盔上的漆都掉了一块,动作却很麻利,双手抱着炮弹往炮膛里塞的样子,像极了柏林街头搬啤酒桶的酒保。
"500&nbp;米!"
"开火!"
韦伯按下按钮的瞬间,机腹下的博福斯炮发出一阵急促的轰鸣,"嗵嗵嗵"&nbp;的声音连成一片,像是有人在敲一面巨大的铁皮鼓。40&nbp;毫米炮弹组成的弹幕带着尖啸扑向地面,第一发就精准地落在那个搬炮弹的士兵头顶&nbp;——&nbp;没有爆炸,只是一声沉闷的&nbp;"噗",像西瓜被重锤砸烂,红白色的东西溅得周围的沙袋上到处都是。
第二发炮弹打在工事边缘的空地上,炸开一个半米深的坑,黄沙混着碎石飞溅起来,把旁边两个正在调整炮架的士兵掀翻在地。第三发来得更刁钻,它像长了眼睛似的,斜着钻进了正在仰角状态的炮膛&nbp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