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侧妃
第二日。
姜茯揉着发红的手腕,跟在谢厌身后踏出房门。她扬着胳膊怒斥：“你自己看看！”
腕间两道清晰的红痕烙在皮肤上：“昨天用锁链捆我，现在手都勒成这样了！”
少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，衣摆被穿堂风扬起猎猎作响。姜茯瞪着他挺直的背影，后槽牙咬得发酸。若不是修为差他一大截，此刻定要揪着他衣领把那串玄铁锁链原样还回去。她忿忿踢开脚边石子，气恼地追上去。转过九曲回廊,朱红宫墙下忽然敞出座巍峨宫殿。琉璃瓦在晨辉里泛着金光檐角铜铃叮咚作响。这里是皇后的凤仪宫。
大渊朝的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后头一日，需至中宫问安，美其名曰“彰孝道”。姜茯与谢厌并肩踏入殿内。
上首的皇后见二人行礼，指尖轻快扬起：“快些起来。”她目光落向窗边，下颌微抬示意：“就坐那里吧。”少女敛衽谢过，指尖轻提裙摆坐定,唇角牵出一抹浅淡笑意。皇后执起茶盏轻抿，眼尾笑意漫开：“今日竞来得这般早。”话音顿了顿：“原想着偷个懒，倒叫你们候着了。”“母后说哪里话。"谢厌垂眸应声。
皇后转眸看向姜茯：“苓儿，瞧你们眼下青影，可是未用早膳？今日便随本宫一道用些。”
姜茯抬眼应了声"是”，旋即见皇后朝身侧宫娥递了个眼色。顷刻间，两名宫娥托着食盘款步而入，翡翠碗里的小鸡炖蘑菇还腾着热气，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。
“瞧你这馋猫样，定是饿坏了。"皇后执帕掩唇轻笑。少女仰起脸回以甜笑。
皇后忽然抚着茶盏道：“说起来，傅氏今日也在宫中，唤她一同用膳不介意吧？”
她的目光落在姜茯身上。
“自然不介意！"姜茯笑得眉眼弯弯：“人多吃饭才香嘛哈哈。”心下却想着：傅氏是谁？
“到底是懂事孩子。"皇后满意颔首,侧身对贴身宫娥低语几句。顷刻间，廊下传来环佩轻响，一名着嫩绿色靖子的少女款步而入，裙角绣的春叶仿佛沾着晨露。
她在距离姜茯不远处驻足，敛衽行礼时，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：″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“快到姨母跟前来。“皇后连忙伸手拉住她，指尖摩挲着少女消瘦的手腕，语气嗔怪：“瞧瞧这细胳膊，又瘦了些。”“姨母……
姜茯盯着殿中热络互动的二人，目光飘向身旁的谢厌。没别的缘故。
那绿衣少女与谢厌的师姐傅悦长得一模一样。她身子微倾，发间珠翠蹭过少年肩侧，清甜气息扑进谢厌耳鼻：“你看她……生得和你师姐一模一样。”
少年喉间低低"嗯"了声。
姜茯追问道：“她醒了吗？”
“醒了。"谢厌的声音压得极低。
少女眼睛倏地亮起来：“太好了！她既在幻镜里，那她队伍里的其余五人，想必也在。”
皇后哪容得二人私下嘀咕，三句家常便扯着傅悦的手转向姜茯，凤眸微蹙叹道：“苓儿啊，有件事正愁得本宫心尖发慌。”姜茯眨眨眼：″娘娘何事烦忧？”
“悦儿这孩子……”
皇后目光在傅悦脸上打了个转：“自小就痴恋她表兄，如今及笄多年，本宫琢磨着
？
姜茯疑惑抬头看她。
皇后走到她身边，攥住她的手腕往傅悦身边带，温热的掌心将两人的手按在一处。
“本宫想着，不如让悦儿进你东宫做侧妃。听说你素来宽和，定不会嫌弃她吧？″
新婚头一日便要塞人进府，这做法简直像在人心头扎刺。姜茯目光在傅悦身上扫过，笑得眉眼弯弯：“好啊，这有什么不好的。”她心里压根没把这当回事。
反正是幻境，傅悦进东宫倒省了翻墙递消息的麻烦。此刻她更想知道傅悦那队人是如何坠入这幻境的。姜茯主动提议道：“既然娘娘有意，不如今日就把侧妃入府的日子定下来？我看此事得从速从快才好。”
谢厌垂眸饮茶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。
皇后猛地一顿。
她原以为这太子妃会伤心阻挠，没想到竞如此大方。“好孩子这般爽快！”
她定了定神：“我瞧着后日正是宜婚嫁的好日子，就定后日迎侧妃入府如何？”
姜茯忙不迭点头。
傅悦垂着的指尖绞紧了裙带，躬身应了声“全凭娘娘做主”。待时辰、仪程都商议定了，皇后才笑盈盈望向谢厌：“皇儿，此事便这么定了？”
少年忽然将空茶盏重重搁在案上。
他抬眸时，眼尾那点朱砂痣在晨光里似燃着火星：“我不同意。”姜茯一边走一边思索：谢厌为何反对？
回东宫的游廊里，她像只扑棱蛾子绕着谢厌打转：“那是你师姐傅悦啊！她对你多好……”
少女掰着手指头数：“我画的漫画里，她总把糖糕留给你。上次你被你师兄欺负，也是她第一个为你说话。”
谢厌忽然顿住脚步，玄色衣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。他转过身时，廊外天光正透过雕花窗棂，在他眼底碎成点点寒星：“你可知，她为何总护着我？”
姜茯仰头看他：“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呀！”她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