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沈郁棠的身体慢慢往下滑。她顺势嵌了下去,背贴着他的大-腿,像极了小时候妈妈抱婴儿的姿势。水面微微荡漾。
沈郁棠抬起手,手指还沾着水珠,滴滴滑落在劳伦斯胸前。她轻轻抚过他深邃的眉骨,又顺着轮廓滑向他的嘴唇。被水汽染红的薄唇,此刻紧抿着,似乎藏着许多话没说出来。沈郁棠看着他,轻声问:“怎么了,你想对我说什么吗?”她的睫毛湿漉漉的,眼睛亮晶晶的,脸上染着红晕,黑卷发像水藻般贴在她的身上。
劳伦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,眼神落在她脸上,沉声问道:“Ivy,你爱我吗?”
他顿了顿,又认真地重复:“你知道的,我说的是爱,不是喜欢。是爱。”沈郁棠愣了一下,没立刻回答。
她在认真思考,究竟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算是“爱"呢?见她的沉默,劳伦斯又开口了,仿佛是在为她的犹豫找一个合适的借口。“我不是要逼你从“爱'或′不爱′里做出选择。我知道,对你来说,爱′这个词很沉重。它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东西。我一一”他话还没说完,沈郁棠已经抬起手,竖起一根湿漉漉的手指,抵在他的唇上。
“湿一一”
她温柔地看着劳伦斯,眼里只有他,没有一丝迟疑,“爱的。”“我爱你,裴珩。”
“你不必怀疑这件事,好吗?”
这是沈郁棠第一次如此直白、如此毫无保留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。因为足够确信对方不会伤害她,不会离开她,因为足够信赖他。和劳伦斯在一起之后,沈郁棠也慢慢学会了如何完整地向对方呈现自己所有的情绪。
那些压抑、内耗、自我怀疑的习惯,就像是潮湿的旧衣,一点点从她身体上剥落。
她开始说出自己的需要,开始放任自己依赖一个人,终于拨云见日。她终于知道,原来健康的恋爱是这样的。不必拉扯、没有忽冷忽热,而是始终如一。是在对方面前,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一个真实的人。是劳伦斯治愈了她,救赎了她。
所以她想,她是爱他的。
她非常,非常爱他。
此刻的他们紧贴着彼此,身体是赤-裸的,心也是。没有隔阂,没有防备。
劳伦斯将额头轻轻抵住她的,沉声说:“其实关于这件事,我想了很久,真的很久。”
“反反复复思考过无数遍,确认它并不是一时冲动,也不是节日气氛里的兴起。”
沈郁棠的心突然漏了一拍,呼吸一滞,心跳惶惶。…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。
“刚才我本来想说的是一一”
“Merry Christmas, lvy。”“Marry me.
水雾轻轻弥散,她望进他眼里的光。那一刻,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。劳伦斯看着她,接着又说:“你不必现在给我答案,lvy。我只是想告诉你,只要你愿意,你可以随时向我say 'yes'。”“嫁给我,让我永远都属于你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