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(2 / 3)

北庭,案发当日,陆府尽数抄没。男子问斩,女眷贬为奴。”

说话的是顾行渊。

沈念之脚步倏地顿住,手中暖手袋落地,撞在石阶边,发出极轻的一声响。她唇边几乎无声地开口:“谁的信?”

顾行渊抬眸,片刻后道:“苍晏。”

沈念之没说话,只是轻轻垂下眼眸,那一瞬,连睫毛都显得极长。顾行渊终是低声补了句:“他不愿你知,是他留下的交代。”沈忆秋欲开口,却被沈念之一眼制住。

院中沉寂如水,唯有枝头风响微微。

半响,沈念之忽而抬眼看他,笑了一下,极轻:“原来……是这样啊。”她没有恼怒,也没有指责,只是眼角的弧度一点点收敛。风吹过檐角钻进屋内,将她鬓边几缕发丝轻轻拂乱,她抬眼望向外面天光正盛的那一方,阳光明晃,刺得人眼有些发涩。眼前那一瞬忽然重叠了许久前的某日:那时苍晏手中拈着花瓣,眉眼沉静如水,对她说一一“左传已毕”。

她倒是想起来,那日平昌坊一夜之后,她拒绝了他,是怕他日后前途尽毁,被自己拖累丢了仕途……却没想到,他从来没有忘记过,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,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
随后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,又像是释然:“也难怪……那时候刚丧父,又逢大婚前夕,心乱如麻,一念之差,便把他当了趋利之人。”沈念之轻轻笑了一下,声音微微有些哑。

“我才是真正的小人之心。”

顾行渊静默半响,才低声道:“他只托我护你平安,其余一言未提。”沈念之点了点头,声音淡淡:“他一向是这样的,话不多,心思却比谁都细。"她顿了顿,忽又抬眸看他一眼,…你也一样。”她说完,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暖手袋,拍了拍尘土,又将它捧在掌心。紫宸殿中,寒意未散,红毡铺地,檐角垂灯幽微。御阶之上,李瑜披金绸朝服,神色淡淡,眉眼间却凝着肃意。

今日朝会,不似往日例议,而是一场“空位"的处置。陆长明一案定论之后,中书令一职空悬。权臣既去,百官心思浮动,此刻满殿肃然,人人静待帝意。

“中书之职,暂不可久虚。"李珀缓缓开口,嗓音不疾不徐,却透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压,“诸位可有人选?”

众臣一时间未敢先言。

侍中沈秉先出列,沉声奏道:“臣以为,当选老成持重之人。”话音落下,吏部尚书点头应和:“陛下圣明,此职调度六曹,事涉重大,年资功绩,皆不可轻。”

就在此时,李琦视线落向朝中一隅,似不经意,唇角微挑,道:“苍晏何在?”

立于东列末位的苍晏缓步出班,长身玉立,身着浅紫朝服,风姿从容,微一俯首行礼:“臣在。”

“你身为中书侍郎,陆氏倒台后,尚能独善其身,实属不易。"李瑜语气带笑,却听不出温度,“今日中书一位,朕欲命你暂代,可有不愿?”朝堂之上,一时哗然。

沈秉面色微变:“陛下,苍侍郎年方二十四,恐非朝仪所宜。”左庶子亦上前奏言:“中书调政,非少年才俊可担。陛下若以其才而用之,可再观一二年,不妨从刑部、兵部中历练一程。”李琦闻言不恼,只微抬袖角,似是在拂去案几上的微尘,语气慢条斯理,眼中寒意不显:

“诸位言之有理……可若论年资与才器,汉初萧何随高祖定天下时也不过三十,曹参守律令、张良谋帷幄,哪个不是年少得任?”他指尖轻轻敲了敲玉案,道:“再往前,春秋时齐桓公任管仲为相,管仲之名,流芳百世,登朝之年也不过而立。”“苍晏今年二十四,出身清正、学贯六经,文章、策论、筹略皆不下当年张良。”

语锋骤转,声色俱厉:“朕不问他年几岁,只问--此人,堪为我所用否?”“苍晏虽年轻,然学问文章朝中谁不知?治政之才,昔日由陆氏压制,今得拨云见日,未尝不是天时。”

话锋至此,众臣俱默。

李珀转首,目光重新落在殿中那位立得极稳的年轻官员身上,语调忽然转轻,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调侃:

“苍卿向来聪明,有胆有谋,也不负'书阳′之名……但孤好奇的是,像你这般′聪明人,可愿真心为孤所用?”

这句话,才是这场朝会真正的试刀之锋。

紫宸殿一时间鸦雀无声,连外头风吹铜铎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。苍晏垂眸半息,忽而抬头,眼中一片清明,字字沉稳:“臣不敢妄称忠心,但陛下之所求若是社稷长安、百姓无虞,臣愿献所学所能,供驱策一用。”

话虽未说“忠",却进退得体,将自己置于“国政"而非“君恩"之下。李瑜唇边笑意加深,却听不出喜怒。他慢慢点头,语气却凉了一分:“你倒比陆长明还会说话。”

他微微垂下眸,语气轻柔却无懈可击:

“陛下既为天子,臣自当听命于天。”

李瑜眸中光芒一闪,未言语,只轻轻笑了一声,长指捻过玉简,懒懒倚在座上。

“你啊……“他语气颇有玩味,“倒真是个读书人。”“有点意思。”

他忽而抬手:“宣旨。”

“苍晏暂代中书令之职,三日后入直东阁,辅修政事。”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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