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她勾住。恨恨拍一下水面,商月楹恼得连连握拳,“待会要你好看!”幽月高悬,薛瞻今夜比她料想的,来得更早一些。好在她早已唤春桃吹灭所有灯烛,即便月满绮窗,亦只能瞧见昏暗的影,看不真切。
因对外讲她病着,没拗过两个婢女,叫她们撤走了角落里的冰。是以,闷热的黑夜里,商月楹卷起裤管,露出两条光滑笔直的小腿,双脚未套罗袜,泄了劲陷进软被里,恰好踏在绣得逼真、成双成对的大雁翅膀上。哪怕她阖着眼,仍能嗅见帐外泅满潮气的气息,仍能感受他的视线沉沉落在面上。
就这般瞧着,却不上榻。
心内稍稍一转,商月楹当即启唇轻咳几声,双脚无意识踹了几下,斜斜翻身,背对着他。
少顷,听他掀帐的声音。
身后沉默许久,方听一声无奈叹息,沉重的身子陷进榻里,仍炙热的手掌轻贴她的背,反复替她顺着。
商月楹细细磨着红唇,没出任何声,却在心心内绵绵哼上几响,暗骂他的猖狂,他的过分。
大约是着实咽不下枢的气,商月楹复又伸脚去瑞,温热的足尖软绵绵踏在他的小腿旁,像猫儿嬉戏挠着,露了爪子,却可笑地挠不破一丝皮,反倒痒一痒,直直窜上心房。
她轻踢他炙热的小腿,佯装迷糊,戚戚怨怨拖长语调,“好热.…背上的手掌骤停,脑后的视线益发沉静。
却说在这炙热即将抽回之时,商月楹复又翻翻身,两个柔软压上精壮的臂膀,脸埋进了紧绷的颈窝。
不知过去几响,她似又梦呓,轻轻抬手推上坚硬的胸膛,摆摆脑袋,蹭着他的颈侧,含糊不清怨道:"坏,我讨厌这样。”许是她蹭得太轻,又太磨人心智,便听他咽喉滚了一圈,呼吸沉重一瞬,轻轻将她剥离开来。
不待她心内盘旋,他早已翻身下榻,仓皇狼狈逃去。商月楹"….”
她往话本子上学的一些招数还没往他身上使呢。帐内独留她一人,换作旁人该觉寂寞,再度出了一口气,她却只觉畅然,平躺睇一眼模糊、不甚明晰的纱帐,听着外头时而响一响的蛙鸣,半晌,无声扣唇笑了笑。
一笑,心内的畅然似涓涓溪水四处流淌,再难收回。商月楹翻身埋进软被里,不再管它,任由两个腮拉起线做的唇,愈拉愈弯。这夜没了罪魁祸首,商月楹只将将歇到辰时半刻便睁开了眼。听春桃讲,他仍瞧着精神不大好,商月楹笑弯了两个眼,摆摆手,套了衣裙自顾去忙。
原以为接连两夜在她这遭受身心折磨,他今夜便不会再来。不想到了夜里,薛瞻又翻进了她的帐内。
商月楹咬牙,暗暗翻动两个眼皮,复又使了同样的招数将他逼走。可再勤恳的驴亦有卧躺歇气的时候。
亦如再完美无缺的计划,亦有意外叫人窥破的时候。便说薛瞻心内辗转了整夜,方阖眼半个时辰,外头婢女小厮走动的声响却又将他从梦里强硬拽了出来,叫他晓得时辰到了,该收拾一番进宫上朝了。两条山峰的眉失了朝气,重叠拧着,冷水净面几响,挑了薄荷盐珠,面无表情净齿,薛瞻方拉回一些精神,当即换了蓝紫襦袍,绷着唇往门外去。元青拉辔驾马,薛瞻仰面倚靠车壁,只觉坊市早间的吵嚷辗转变成了一道催命符,催着他阖紧两个眼,叫他就这般沉沉睡去。闭目调整气息,最终是催命符惊醒了灵魂,薛瞻沉声唤道:“元青,到了右掖门,你回府一趟,寻些醒神的药丸来。”元青很快搭腔:“大人没休息好么?”
薛瞻只嗯了一声,未再答话。
元青:“知道了。”
甫一进金銮殿,却说那裴宿惊呼一声,握着笏板凑过来左瞧右瞧,“老弟,你昨夜打鬼去了?面色这般差!”
薛瞻淡然乜他一眼,只道:“你就没有睡不安稳的时候?”裴宿却点点头,“对啊,我没有啊,我与夫人琴瑟和鸣,睡得好极了。他嗓门大,嘴又碎,嚷嚷几句便见旁的官员都歪了脑袋来瞧。商恒之落在后方,抬眼睐着女婿的疲惫神色,不免趁景佑帝暂未打帘出来,挤着缝隙过去,小声道:“你今日是怎的?待会可别叫陛下瞧了笑话。言语之下便是叫薛瞻莫要殿前失仪。
见是岳父,薛瞻倏软眼眉,温声道:“岳父放心,只是夜间没休息好罢了。”
商恒之狐疑瞧他,“这天热得脑子昏昏沉沉,你下了朝还要往骁骑营去,可撑得住?”
薛瞻:“叫元青回府取醒神药了,撑得住。”他如此肯定,商恒之便不再讲旁的,又退回原本该待的位置。半响,景佑帝努力押着佝偻的腰出来,照例盘问朝事。六部与各司交代完毕,景佑帝抬眼一睇,却窥清脸色不大好的薛瞻。忆起前些日子他递上的折子,闻声骁骑营在他的掌管下益发不错,景佑帝顿了顿,忽道:“薛卿,昨夜没休息好?”“骁骑营如今倒是愈发像模像样了,比起先祖在时更胜一筹,这都是你的功劳,不若朕放你一日假,回府好好歇息?”薛瞻持笏而出,答道:“回陛下,不妨事,只是……府中昨夜有狸猫出没罢了。”
却说景佑帝′啧′了一声,摆摆手,“别提什么狸猫不狸猫的,朕叫你歇上一日,你就回去歇着!”
景佑帝已如此言明,再拒绝便是不识趣,薛瞻稍稍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