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(上)(3 / 4)

放在以前,她早就不耐烦了。

现在居然可以保持微笑,她被屈历洲影响到这种程度了吗?游夏不由自主地偏头,望向远处的枫树林,那里暗藏着一道模糊的人影。深秋的枫林烧灼成一片炫目的火红,风过处花叶簌簌飘零。屈历洲半隐在一棵虬枝盘曲的古枫树后,深灰羊绒薄款风衣的立领被风吹得竖起,遮住他半边明晰的下颌线。

整个人融进树影的斑驳里,像块沉默的寒岩。他望着远处宽阔的草坪空地上,明黄的野餐布色泽跳跃,映亮几张年轻张扬的脸。她坐在他们中间,一身温柔蓝裙。她颈间带着单串远洋珍珠项链,每一颗都泛着饱满柔润的光泽,与耳垂上一对淡粉色珍珠耳环相映成趣,在阳光下流转虹泽。纤细的脚踝下,编织款一字带凉鞋露出嫩粉趾尖,越发显得她的脚纤白修长。

秋风拂过时,帽檐丝带翩跹,令她整个人像油画里走出的贵族淑女,温婉中透着不流于俗套的灵气。

夏夏这套装束,这样柔润美丽,他还从来没有享有过。游夏只是短暂地瞥他一眼,随后又转回去和男生们说着什么,笑得弯起的眼睫,面颊被浮阳热意晒出健康的红晕。

他就站在远处,就这样阴暗地看着,一个穿牛仔外套的男生正嬉笑地对她说着什么,逗得她前仰后合,肩膀抖动间,无意蹭到旁边另一个男生的胳膊。她全然不在意他曾经不许她吃别人东西的警告,随手接过对面少年递来的拆包薯片,指尖不小心相触,又飞快分开,留下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瞬间,却像根长针扎进屈历洲眼瞳。

他搭在粗糙树干上的指节猛然收紧,指甲深深陷入干燥坚硬的树皮,刮下几道深褐色的碎痕。胸腔里充斥酸胀和嫉妒发疯的情绪。想要消除掉,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,散发着愚蠢荷尔蒙的年轻躯体。想要抹杀掉每一道落在她身上的,浓烈坦然的目光。是的,这群孩子什么恶意也没有,没有多余的心思,甚至只是简单地崇拜着养了一条超帅大型犬的她。

可偏偏就是这种坦诚的目光,暴露在阳光下的正当行为,刺痛了他阴湿自卑的神经。

他才是老公,为什么他没能对夏夏这样做过?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拽离现场,拖进怀里,用牙齿唇舌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,让她的哭笑、悲欢、温度乃至呼吸,都只能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存在。可是不行。

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像咽下翻腾烧蚀的毒。额角突突跳动,太阳穴汇涌血液,却冰冷像被暗箭反复穿刺。

不行。

两个字如同冰水兜头浇下,浇熄了眼底几近喷薄的猩红丑态。他还是太扭曲了,会招夏夏厌烦。

他清晰地记得,她丢下他离开时的眼神,那里面盛满被束缚的隐怒和骄傲,“在你学会正常看待我的人际社交之前,我做什么都不会带你。”她的话带着通牒的不容违逆。

正常……么?

要怎么做才显得正常?

此时此刻,他在强迫自己,变得“正常”。做不到。

做不到……!!

呼吸一下,两下。

他几度松开紧咬的后槽牙,松开快要嵌进树干的染血指尖。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,宛若只进不出的渔网,将其缠绕包裹,带着令人窒息的粘稠感,仿佛在用视线把她拖入深渊。

做不到平和地看着她对别人笑,不能正常看待她毫无防备地分享食物,无法容忍塔吊被每一个人撸过脑袋。

一帧帧画面都过电烧红,鞭笞在他敏感的神经末梢。嫉妒和占有欲,如同两条互相吞吃扭打的毒蛇,疯狂绞缠噬咬着他的心。阴郁湿冷的念头,在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。或许,是不是该让那个男生递薯片的手,明天就打上石膏?或者让那个讲笑话的少年,再也发不出声音?

但他终究,只是站着。

什么也没有做。

奢昂的风衣衣料在他郁结自毁的心心境里摩擦树干,发出细微如叹息般的声响。

他只能用目光,贪婪舔舐她每一寸姣美的面容,也承受着她那烈火焚灰般的艳丽带来的,几乎要将他焚化的折磨。

最终他能给的,是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。

可,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,这两者对他自己而言却是高筑的围笼,理智在其中绝望地徘徊。

日落西山,草地上最后一抹翠金光泽收归天际,游夏放心地把狗交给屈戎,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草屑,和大家挥手道别。人群散去后,只剩秋凉的稀疏萧条。

公园小岛四面环水,她想要离开,不可避免地会经过枫林小路。屈历洲的身影还守在那里。

游夏愣了愣,他真的就在那里看了好几个小时吗?她没停步伐,踏上小路,向着他站定的方向行进。一片赭红欲燃的枫叶打着旋儿,飘零在他肩头,艳色如血。他站在昏暗中,孤清寂冷,似乎在压抑着什么,又只是垂眸,抬手缓缓碾过那脆弱的叶脉,将它揉碎成带着腐败甜香的备粉。碎裂的残叶从他指缝溃败,落入泥土。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掌心,嘴角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。

复又抬头望着她,仿若暗自复习戒断反应,将绚烂秋色里腐烂的本性埋入尘泥,在她的面前学会顺从。

女人经过他身前,短暂停下来,歪头撩眼睨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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