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那般明媚如春的娘子。
他一时心痛难忍,微侧过了头,看向楼船上的桅杆。行李已经搬尽了。
其实本来多少,他从岭南来此,孤身成行,行李带得轻便,拼了命地赶路,只想着早日见到她。
但这次回去,她置备了许多江南风物,添了又添,让他带着。崔延昭仰着头,脖间青筋浮现,忍尽那些痛楚,将她手腕重重一握,说了句"保重",脚步离了她,向楼船走去。
薛明英追了上去,又顿住了,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眼眶酸涩得发红。手腕上还留着他的力道,他的温热,他人却已经走远了。“哥哥!”
她叫了一声他,“我不后悔,曾去过岭南!”她轻轻地又重复了一句,“我不后悔。”
她想,若再给她些时日,她和哥哥定会是对很好的夫妻。可惜,不会再成真了。
崔延昭转身,如狂风般奔来拥住了她,吻在了她鬓发上,“阿英,那就好,你觉得不后悔便好。”
他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华盖马车,此时正车窗紧闭,可他知道,里头坐着的人定然看着这里。
定然饱含了嫉妒、杀意。
还有本不该在帝王身上有的,克制。
他将怀中之人松开,指腹抹去她的泪珠,对她笑了笑道:“阿英,你和我都不后悔,都试着向前看,可好?”
薛明英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袖,隐隐察觉到他会说些什么话,眉睫一颤。“你还记得吗?当日,晋王叛乱,闯入了国公府中…”“救下你与你母亲的,不是我。”
“是他。”
“也许,我是说也许。”
“他后悔过、自省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