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第54章
祝擎的瞳孔猛然放大,整个人像是被冰雪封住了一般僵在原地。棠若轻声说：“我……其实也很感谢你。我有时候想过，如果没有你，我现在的生活会怎么样。可能还被马涛欺负，可能不会鼓起勇气去参加更多的活动，可能不会认识那么多的朋友，不会放下高中的一切，不会弥补童年的遗憾……”她笑了一笑，“这么算来，好像也没比现在好多少。至少，我做了一个好美的梦，现在梦醒了，我也很满足。”
祝擎的声音带着颤抖，“所以…你要好好的，我用剩下的日子弥补，让你所有的梦都成真，我不稀罕什么联盟，什么组长，我只想让你开心，从今以后，我不会再骗你，你说什么我都听……”
棠若摸到他脸颊上的冰凉和湿润，指尖就像是被冻僵一样颤抖，她将脸埋进他的后背。
“好，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话……”
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,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。祝擎察觉到了什么,瞬间将她抱在怀里。
两人跌在雪地里,四周的雪晶莹地落在发丝上。她睁开眼，忍不住一笑：“真的好美，没想到会在走之前看到雪。”祝擎的眼底猩红，脸颊在抽搐。他慌乱地摸着她的脸颊，“不要胡说，我去找谢淮舟。这一次就算整个世界崩塌，我也要让他回溯到一开始！”
棠若揪住他的衣角，“好了……其实我看到过你们两个吐血，我知道你们的能力不能一直使用的。最后一点时间，陪陪我好不好？”祝擎的脸颊紧绷，他看向远处，似乎在等谢淮舟过来。但棠若又拽了拽他，“你不是说从今以后……都只听我的吗？”祝擎就像是被捶中了胸口，看着天空那个撕裂的口子，格外愤怒又无奈地闭上眼。
如果说这是联盟对他们的惩罚，他彻底认输。“你会没事的……我不信联盟搞的手段不会没有条件。别怕若……”他抹去棠若眼角的眼泪，“他们要什么，我都给。就算、就算无法再在这个世界留下，我也会想办法回到这个副本，大不了把整个联盟砸了。下一次，我会告诉你一切，不会再骗你，会带你好好检查身体，看着你好好吃饭…”被粗糙的指腹摩擦，棠若才察觉到自己流了泪。许是此时没有什么遗憾，因此她并不觉得悲伤。看着祝擎慌乱地说那些下一次的细节，她甚至会笑出声。祝擎抱着她，就想抱着随时消散的一捧沙。倏然，他的面板自动跳出。
一个金色的数字显示在他的面前。
好感度：100。
他的瞳孔一缩，无法呼吸般看着棠若。
与此同时，远处默默围上来几个黑影，裴湘的眼底发红，低声说：“我在来之前问过那些组员，为什么他们失败后会这么痛苦，一个新手副本难道有那么可怕吗？”
“那些人不肯说，只告诉了我一件事。他们其实都攻略成功了。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，现在，我想我明白了……
祝擎的指尖开始颤抖。
在那个100的好感度下，是一个新的弹框：“恭喜您成为第一个达成百分百好感度的攻略者，是否彻底关闭副本，让您的名字铭刻在荣誉墙上，成为唯一赢家？是一一您可以完美通关。
否一一任务失败，副本重启静等其他攻略者。倒计时：60、59、5.….
他不可置信地失笑出声，原来，原来联盟的目的在这里等着他。怪不得那么多的人会失败，因为一旦成功，那么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棠若彻底变成被封印的数据。
而如果失败，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攻略。联盟…联盟！！！
他如果出去，一定要将联盟的一切撕碎！
祝擎的神情狰狞无比，就在他要点击"否"时，袖口突然又被拽住了。谢淮舟皱眉，“时间快不够了，现在只有你有这个权限，你还在磨蹭什么？″
祝擎低头，看向棠若。
棠若躺在他的怀里，恍惚地看着天空，然后视线缓缓落在他的身上。一瞬间，好像她的灵魂看过她自己的一生，恍如隔世。“祝擎，点击确认吧，结束这一切…”
“为…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想起来……这一切我经历了……无数次。”棠若一笑，她想到，她也曾经和系统做过一个交易。是在死后。
在她没有遇到所有人之前，她带着虚弱的身体进入大学，没有祝擎，没有裴湘。于是在社员里泯于众人，在宿舍里逐渐被孤立，最后也是在这个冬天，她死在了医院里。
在父母凄厉的哭声中，她还听到了一个声音。一个机械的声音。
对方问她要不要做一个交易，如果她能完成任务，就给她一个复活的机会。然而棠若想到即便复活，可能还要拖着破烂的身体，她拒绝了。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，然后问：“要不要和我做一个交易？”她问是什么。
“你的灵魂很特别，和当初的谢淮舟一样特别。如果你进入攻略部，可能精神力的研究会有新的发现。”
棠若知道了攻略部的规则，她沉默了好久，然后说：“我不想欺骗别人的感情，靠欺骗获得复活的资格，我会瞧不起自己。“那些只是数据编造的npc。”
棠若还是沉默。
最后，那个系统发出拟人的叹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