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第64章
侍女手持鎏金漆柄,灯笼在风中摇晃,狭小的假山穴,萤黄的灯光划过。吸吮的唇瓣渐渐慢了下来,以防出声,唇瓣慢悠地滑弄,牙齿轻扫过唇瓣。两个人睁着眼,注意陆陆续续走过的宫女。灯光下,修长的手指捧住乌禾的头,拇指挑起下巴,她昂着头承受亲吻,手紧紧拽着,心跳到了嗓子眼,仿佛下一刻爆裂而亡。她不敢想象若是此刻有个人转头,看见他们,发出惊叫。母后好奇地走过来,望见这一幕,她心心念念了数年,被调换在外的儿子,和假冒的狸猫,她情敌的女儿,两个人在假山里接吻。会不会疯掉,崩溃。
指着他们手指在颤抖,骂他们恶心,忍不住干呕。她不知道望见她悲切的样子,是报复地勾起讥笑,还是害怕阿娘厌恶她不爱她了。
最后一盏宫灯淌过,脚步声走远。
乌禾闭上眼睛,与此同时,冰凉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,长驱直入,吻变得滚烫,深重。
两旁的假山把人挤在一起,乌禾几乎是半坐在弓形的假山上,身子软瘫地挨在他胸脯,自己的心脏,好像贴到了他的心脏。他的心跳得很快。
牵引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。
一时沉迷在漆黑的夜色里,直到不知方寸时,少年高挺的鼻梁与少女挺翘的鼻碰撞。
好疼。
乌禾嘶的一声,牙齿一咬,口腔蔓延淡淡血腥味,是檀玉的。檀玉松开唇,摸了摸唇瓣,指尖鲜血赤红。檀玉蹙眉,“你又咬我。”
乌禾揉了揉鼻子,“谁让你撞疼了我的鼻子,我不小心的鸣鸣鸣。”她的眼泪砸了下来,落在了少年的手背,十分滚烫。少年无措,眉皱得更深,“我有撞得这么重吗?”“不是。“乌禾抹了抹眼泪,“我只是有点伤心。”想起方才乌禾嚷嚷着要报复的模样,他眉心松开,从袖口取出帕子,胡乱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。
“说吧,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你还记得先前我的马车翻车的事吗?”
乌禾接过帕子,濞了下鼻子。
檀玉脸沉了沉,敛了下眼皮按捺下嫌弃道:“记得,那时候我去附近的乱葬岗给蛊虫找吃的,忽然听到了你的哭声,走过去瞧,你淋得跟落汤鸡似的,很丑。”
听檀玉骂她丑,锤了下檀玉的胸口,“总之,那次若不是车内被褥多,又摔在了村民落下的草垛垫着,没什么大事,若是一条沟,陡坡,又或是悬崖,兴许我就残了死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我听萧怀景说,我的马车可能被人做了手脚,马车是我从宫里弄的,罗金彬被送去乡下了,远在天边手伸不了这么远,我当时就在想宫中谁那么恨我,要置我于死地,还能调动我的侍卫,可见权利之大。”乌禾抽泣了一声,“如今看来,答案显而易见了。”她哭得喘不过气,一抽一抽的,“所以,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被偏爱,你看,她那么宠着我爱着我,我犯了什么错,她都能包容我,可她……可她突然不爱我了,想杀了我。”
“她不是突然不爱你了。"檀玉道。
乌禾抬头,望着檀玉淡然的模样,没有她想象中欣喜的样子。至少也是惊讶。
她问,“你为什么这么平静,一点也不惊讶。”他嗤笑道:“因为我从小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,知道她不可能会爱你。”“你说得好伤人。”
乌禾把帕子还给檀玉,故作坚强,“我才不要哭呢,呐,帕子还给你,我不需要了。”
檀玉瞥了眼,“上面沾了你的眼泪和鼻涕,很脏,我不要了。”“哦。"乌禾把帕子揉成一团,打算等会出去丢了。她问檀玉,“她叫你过来干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"檀玉道:“不过,我该过去赴约了。”乌禾低头,“那你过去吧。”
她的声音一点点变小。
檀玉闻到她身上不开心的味道,苦涩烦闷,那与他何干?他甚至巴不得看见她不开心的样子,让他有一丝痛快。四周寂静,夜色沉酣,檀玉勾起唇角,掌心覆在她的头颅。“楚乌禾。”
嗓音清冽。
“嗯?”
他低声道:“恨他们吧,恨他们心就不会那么痛了。”大
南诏王后等了许久,不见檀玉来,正准备去他寝殿看看。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嗓音。
“母后久等了,儿臣路上腹痛,耽搁了一阵。”她转身,见檀玉从夜色里缓缓走来。
担忧问,“怎会腹痛,可是饭菜的缘故?”他嘴角微扬,眸色平静,“许是饭后喝了凉水的缘故,母后不必担心,儿臣已然好多了。”
“那便好。"南诏王后颔首。
檀玉问:“不知母后叫儿臣来此,是有何事?”“这些年你不在母后身边,在囹圄山那样的地方一定受了不少苦,母后这些年一直把阿禾当作我的孩子,把对你的亏欠全弥补在了她的身上。“她温柔地握住檀玉的手,眸光深了深,缓缓抬头,凝望着檀玉,眼底划过一抹探究。“母后问你,你可曾心有不甘,憎恶过阿禾。”檀玉眼睫慢悠悠垂下,乌黑的眸子折着幽光,莞尔一笑。“母后是想让我憎恶阿禾吗?”
南诏王后嘴角一顿,讪笑着解释,“檀玉怎会这般想,我只是怕你们兄妹间有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