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人声音哽咽。姜楚绪点点头，没多寒暄，径直走向妇人指向的那扇紧闭的房门。越靠近，空气中那股阴冷和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气息就越发明显。小黑被她放到狡辩，它的尾巴尖轻轻扫动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，不再是慵懒，而是带着警惕。
姜楚绪示意小雅父母退后些，自己握住门把手，轻轻一拧。门开了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，厚重的窗帘拉着，光线昏暗。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背对着门口，她坐在梳妆台前，坐姿异常僵硬，腰板挺得笔直，头微微歪着，正对着镜子。
镜子里映出女孩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，还有她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东西。
那是一个旧式的布娃娃，穿着褪色的碎花裙，亚麻色的头发打着结，脸上画着粗糙的五官，两颗黑色的玻璃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幽的光。娃娃的嘴角是用红线歪歪扭扭缝上去的，形成一个诡异的上翘弧度。女孩小雅正对着镜子，用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娃娃的头发，动作极其缓慢而僵硬。
她的动作机械，每一次梳齿划过娃娃的头发都发出轻微的“沙沙"声。小雅的嘴唇微微翕动，像是在哼着什么不成调的曲子，声音又轻又飘，带着空洞感。
“小雅？"姜楚绪叫了一声。
梳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，小雅像是完全没有听到，依旧专注地梳着娃娃的头发。
就在这时，镜子里，小雅怀中的那个旧布娃娃的那双黑色玻璃眼珠，极其细微地朝门口的方向转动了一下。
像是带着恶意的戏谑。
“嘻嘻，新玩具。”
“你也来，陪我玩。”
“梳头，好看。”
充满诱惑的低语如同在耳边响起，普通人很容易被缠上，轻则精神恍惚，重则瞬间被同化操控，就像现在的小雅一样。小雅父母在门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，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门缝涌出，让他们齐齐打了个哆嗦。
姜楚绪眼神一冷。
这点迷惑人心的把戏，在她面前完全是小儿科。“闭嘴。"她低喝一声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，瞬间将那缠绕过来的阴气震得粉碎。
那股甜腻阴冷的气息猛地一滞。
镜子里，娃娃那刚刚转动过的眼珠似乎僵住了，小雅梳头的动作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卡顿。
一直安静蹲在姜楚绪脚边的小黑，突然“喵嗷”一声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。
它弓起身子，绿瞳死死锁定镜子里那个娃娃的影子。“呜”一声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哀鸣传来，充满了恐惧。娃娃眼珠里那点幽幽的光瞬间黯淡下去，小雅僵硬的身体也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。
姜楚绪没再理会那点微弱的反抗，径直走到梳妆台前。小雅依旧背对着她，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，还在重复着梳头的动作，只是动作更慢，更僵硬。
姜楚绪的目光落在那个旧布娃娃身上，娃娃身上的怨念散发出来，丝丝缕缕缠绕在小雅身上，如同无形的提线。
“东西做得挺糙，心思倒是够毒。"姜楚绪评价了一句，语气带着不屑。她伸出手，没有去碰小雅，而是指尖轻点娃娃的头。柔和的力量瞬间笼罩住小雅和她怀里的娃娃。“呃。"小雅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，梳头的动作彻底停止。她僵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，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，仿佛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搏斗。
而那个旧布娃娃猛地活了过来，它不再是死物，而是像被丢进滚油里的活物，在女孩怀里疯狂地扭动挣扎。
娃娃亚麻色的头发根根竖起，粗糙的五官扭曲变形，黑色的玻璃眼珠剧烈地转动着，发出"咔哒咔哒"的细响，里面充满了怨毒和恐惧。它身上那些缠绕着小雅的“提线"寸寸断裂。“不！"一声尖啸从娃娃体内爆发出来，刺得人耳膜生疼。门外的小雅父母吓得差点瘫软在地。
姜楚绪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。她看准娃娃挣扎最剧烈的一瞬闪电般出手，不是去抓娃娃本身，而是五指成爪，对着娃娃上方那团阴气凌空一抓。“嗤啦！”
一声如同撕裂破布般的声音响起。
姜楚绪的手仿佛穿透了某种无形的屏障，精准地攥住了那团怨气。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涌入姜楚绪的意识，有一个穿着同样碎花裙的年轻女孩惊恐的脸，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，只能绝望的挣扎，岸边有模糊的狞笑，最后是灵魂被强行抽离、封入玩偶时的极致痛苦。姜楚绪眼神微沉，果然是个被谋害的可怜人，送下去得了。这任务也没什么挑战性。
“害你的人自有报应。"她对着娃娃里剧烈挣扎的灵魂轻声道。一股更加温暖平和的力量注入其中那尖啸声戛然而止，挣扎也渐渐平息，混乱破碎的画面消散，只剩下一个穿着碎花裙面容模糊但气息平和了许多的少女虚影。
她对着姜楚绪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，带着解脱的释然，随即化作点点微光，彻底消散在空气中。
与此同时。
“啪嗒″声。
小雅怀里的那个旧布娃娃的眼珠停止了转动，身上那股诡异的灵动感彻底消失，现在和正常的娃娃没什么两样。
它从小雅僵硬的臂弯里滑落，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