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蠢货若是能听懂,不说也懂。”吕好问淡淡说道,“不急,吕家这脉已经一心扑在商贸之上,衙门要查商税的消息传出去,他们肯定会急,若是真想活命,会有人来的。”
仆潼叹气,不再说话,只是继续扫地。
只是没多久,门口突然敲门的声音。
吕好问谢客,所以小院的门都是关着的,便是公主身边的女使也很少轻易打扰。
“怎么回事。“大门被敲响时,仆潼颇为吃惊,拿着扫帚,站在门口大声问道,“敢问敲门者何人?”
“洛阳吕家,盛中三娘,吕恒真求见吕公。”门口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小娘子声音。
仆潼吃惊,捏着扫帚看了一眼屋内端坐的吕好问。吕好问也没想到最先来的人会是一个小娘子。他沉默片刻后,点了点头。
仆潼开了门,只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娘子,穿着鹅黄色的简单衣裙,梳着流苏髻,同色丝带安静垂落在肩头,小娘子对着仆潼点了点头,随后看向屋内正正中的老人,盈盈一拜。
吕好问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娘子,露出几分好脸色:“听闻仲多膝下只留下你一个女孩儿。”
吕恒真神色肃穆:“两位姐姐接连早逝,爹爹悲痛不已,此后便少有接触外人,专心修学,不再过问世事。”
“所以今日便让你一个女孩儿来?"吕好问平静反问。吕恒真眨了眨眼,却不觉得尴尬,反而更加镇定解释着:“是我自己要来的,自大伯家遭逢厄运,爹爹就病了,家中兄弟只能闭门不见任何人。”“巧言令色。”吕好问毫不留情的评价着。吕恒真沉默着,她年纪虽小却神色沉稳端庄,她注视着这位吕家家族真正的大家长,她从未见过的伯祖父。
洛阳这一脉的吕家已经落魄了,她又出自三房,更是偏远,故而自记事以来,她总是听着他爹郁郁不得志的抱怨,看着他们为了一份功名利禄汲汲奔走,却一无所得。
她知道他爹想要做给扬州的大人物们看,想要求一个功名,但……那太蠢了。
“吕家走到这一步,若是再相互攻许,只怕再也不复存在。”吕恒真大胆无畏地注视着面前的老人,直言不讳,“既然伯祖父愿意呆在公主身边,那定然是公主能给出您需要的东西,如此,我们就不该让公主为难。”吕好问眉心微动。
“得陇望蜀是大忌,吕家以您为首,您既然愿意侍奉公主,那吕家上下也该一心才是。"年轻的小娘子直接撕破两家隐隐试探的面纱,直言不讳。吕好问眉眼低垂,淡淡说道:“让你家大人来。”吕恒真笑了笑:“伯祖父明明知道我们到底为何踟蹰,却避而不谈,这是不应该的,也不是大家长之所为。”
吕好问讥笑着:“你小小年纪也知道什么是所为,什么是不所为。”“年纪大小又如何?若是年纪大就意味着无所不知,年纪小就代表一无所知,那天下的宰执都该是七老八十之辈才是。"吕恒真大声反驳道,“是您应该做好榜样的。”
吕好问的目光终于第一次看向自己的小小辈,这么小的孩子也敢有如此勇气,实属难得。
“人各为政,力分势弱,纵有英才,亦难济事。"吕恒真直言,“我只是想先问我爹要一个答案来,诗经有言:′嘤其鸣矣,求其友声'相依相存,才是一个家族绵延的力量,不是嘛?”
吕好问的目光近乎苛刻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娘子,最后平静问道:“这是自己想的。”
“是,还请吕公指教。"小娘子叩拜,认真说道。吕好问看着她垂落在地上的发带,突然朝着西面看去。隔壁小院中,隐隐有欢声笑语身传来。
西面正打得火热,因为岳飞太拉仇恨了,杨文和姜岚两个人打又打不过,就暗搓搓开始搓雪球,以多打一,非要给岳飞这张破锣嘴一个教训不可。岳飞越战越勇,一手拉着一个压雪里,一手揪着一个人的手臂,越打越激动,导致牵连人数越来越多,院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。正在奋笔疾书写作业的赵端,好几次被波及到,看着扔在自己桌面的雪球,气得直咬牙,一扔毛笔,对着方姑姑说道:“忍不了了,我要教训一下他们。方姑姑还未说话,就看到公主拎着裙子冲出去,大女一看立马也扔下笔冲过去帮忙了,杨雯华等人一看也跟着上去,屋子一瞬间空荡下来,只留下来不及追赶上的冷风在烛火前空空荡荡徘徊了片刻。“看球。“屋外,赵端已经搓出大雪球,不分青红皂白就朝着最近一个人砸去。
陈览素来没大没小,见是公主打他也不害怕,抓紧球就对着她脑袋砸去。王大女一看,立马搓了一个更大的球,借着无双臂力,准确无误朝着他额头飞去。
一时间战况翻倍。
岳飞心心机重得很,一边喊着'不要打公主,'一边自己左右开弓,一手扔杨文等人,一手悄悄打公主。
赵端可太吃亏了,力气没多少,扑了不少空,又挨了太多了打,只能开始无差别攻击模式。
“你怎么不下去玩?"方姑姑无奈揣着手,只能站在台阶上,偶尔感受到细雪飘过衣摆,随口问着站在一边张三。
张三垂眸,还未说话,就看到赵端突然拉着手,把人挡在自己面前,大喊道:“他们打我!!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