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第四十一章
嘉文说着说着便住了嘴,笑容不太自然地问道:“纤慈,你怎么这样瞧着我?"这一句话也不说,看得她心里直发毛。沈纤慈眯着眼瞧她,"你二嫂做错什么事了,需要你替她说情?”“这…“嘉文被她给问住了,虽然二嫂请她来说情,,但真要说二嫂错在哪里,别说她说不上来,就连二嫂自己都说不上来。沈纤慈哼道:“既然说都说不上来,还来认什么错,说什么情?如此委曲求全,还要捏着鼻子认下来,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,我可当不起这份歉意。”嘉文一听这话,急于解释道:“哪有这样的事,二嫂也是觉得过意不去,才非要我跟你解释解释,我…”
沈纤慈摆手道:“行了,你也别在里面乱掺和了,既然坦坦荡荡,又何必低这个头。”
嘉文心想那还不是被吓的,看看承恩伯最近有多狼狈就知道了,镇西侯这手杀鸡儆猴,可是把其他人弄得胆战心惊的,生怕腾出手来,就轮到自个儿家了,二嫂也是听闻了消息,才着急忙慌地找她来说情。不过话说到这儿,嘉文也只好就此打住,不由得感叹道:“纤慈,你爹娘可真疼你。"为了这么点事大动干戈。
沈纤慈心道爹娘疼她是不假,但也不全是为了给她出气,这件事不过是明面上的引子罢了,背后不知有多少弯弯绕绕呢,哪有那么简单的事。她又不是小孩子了,怎么会天真到以为自己受了点委屈,就能搅和得天翻地覆,说不得她还得白担上一点罪名,这不就有人慑于她的淫威,上赶着奉承讨好了么。
嘉文笑道:“我看何婧瑶这次是长记性了,今儿都称病不来了。”沈纤慈不禁侧头看去。
嘉文看着她投过来的眼波,心头颤了颤,悄声道:“你还不知道吧,不光何婧瑶病了,听说连傅姐姐也病了,所以才没来赴宴。”沈纤慈撇撇嘴,她们病得也忒是时候了,说病一个两个都病了,前几日还能出门,这就病得下不了床了?
怎么她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,就没一个人知道呢?今后她有个头疼脑热的,是不是也得敲锣打鼓地嚷得全京城都知道。“四姐儿,咱们该回去了。"孙氏过来找人。沈纤慈跟嘉文告别,与孙氏一同去跟冯夫人会合。“娘,你怎么不太高兴?“沈纤慈一坐上马车就忍不住问了出来,今儿这种场合,娘在外面表现出如此明显的不悦,还真是极少见的事。冯夫人道:“谁没事整天傻乐,你还学会看人脸色了。”要说冯夫人为何不悦,其实还跟沈纤慈有关。家里的姑娘大了,少不了有说亲的,镇西侯的掌上明珠,那可是人人眼馋的香饽饽,但要上门提亲,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,家世不够格的,人才不出众的,连想都不要想,因此到冯夫人跟前开口的其实屈指可数。然而今日在席间,就有两位夫人跟冯夫人透露出意向,其中那位庆云伯府的大夫人更是第二次提及此事。
这些人这会子凑上来,无非是看镇西侯对这个女儿如此疼爱,眼见有利可图,娶回去当祖宗供着都好,还有一层隐秘心思则是听闻沈纤慈被那群教匪劫持过,想看看有没有空子可钻。
这副吃相未免太难看,冯夫人何等精明,哪能看不出他们那点算计,当场便冷下了脸,没说出太难听的话,已经是给对方留了面子。这些事冯夫人不好跟沈纤慈讲,二儿媳妇孙氏却看在了眼里,一下想起此前母亲想要给四姐儿做媒的事,那会儿做媒还好说,现在再来说媒,不也成那些来钻空子的人了,就是没这意思,也成这意思了。孙氏暗暗着急,还是得快点给娘家那头传个信,那件事得赶紧打住,省的到时候白忙活一场,反而里外不是人。
却说沈纤慈从公主府回来,恰巧收到杨武传来的消息,说是寻到了那吴伦的踪迹。
甫一听说此事,沈纤慈立马振奋起来,得知是在东华门附近的街巷,想着地方不远,当即点了人手,随她前去捉人。一顶绿呢小轿稳稳落地,轿子虽不大,但往那狭窄陋巷里一搁,便把通道堵了个严实。
轿子里坐着的不是旁人,正是沈纤慈,她来时乘坐的马车停在了胡同口对面的大街上,另叫人雇了顶轿子抬进来。
她看向杨武给她指的那间小院子,见此地既安静又隐蔽,好半天不见有人走动,连墙都比别处修得高些,待会儿办起事来,不会闹出太大动静。沈纤慈命杨武带着两个人去叫门,她则在轿子里静观其变,琢磨着待会儿把人捉住了,要怎么处置为好。
杨武走到院门口,拍响门环。
少顷,院门拉开一条缝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身,瞅了瞅人,慢吞吞伸出来一只手。
杨武见对方朝他伸手要钱,便掏出二两银子放了上去,二两银子虽不多,但也绝对不能算少,足可以让这老头打上几两好酒,吃上一桌相当不错的席面,仔细点花,好几个月的伙食都有了。
满以为这老头定会喜得合不拢嘴,哪知银子搁到手里,他连瞧也不瞧,嘭地一声关起了门,二两银子就这么被人丢在了地上,就好像那不是白花花的银子,而是臭不可闻的牛粪。
杨武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,铁青着脸再次上前拍打门环,然而这次无论他怎么拍,门里头都没有回应。
附近住户听见那恼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