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,“我们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了,你听你们家的话好好嫁人,别再来纠缠我,你要是真心为我好,就别搅了我的好日子。”沈纤慈瞧得目不转睛,只觉得吴伦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令人作呕,男子翻脸无情起来,真就跟五月的天似的,说变就变,前一刻还深情款款,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,再瞧绣惠那神不附体的惨淡模样,也真个叫人怜惜,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但碰到吴伦那等小人,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。沈纤慈从墙边悄悄退出去,走到裴述跟前悄声问道:“那个吴伦是不是发达了?”
裴述点点头。
果然如此,沈纤慈瞧得清楚,吴伦身上的那身穿戴可不是穷书生能用得起的,“他怎么发达的,莫非是发了横财?”裴述道:“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说话?”沈纤慈脸上一红,为自己分辩道:“你少冤枉人,我不过离你稍微近了一点,哪里就到你耳边了。“楼下那女人都快贴他身上去了,他怎么不说让她离远点。
“正常说话就行,隔壁听不见。"裴述道。“我看这个茶馆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,哪有好好做生意的会往墙上凿洞的。“沈纤慈一边说话,一边往屋里其他地方打量,少顷转头看向他道,“你还没说那吴伦是怎么回事呢?”
“他攀附上了一个女人。"裴述道。
尽管他说得干巴巴的,但沈纤慈听着还挺新奇的,甚至还有点兴奋,这种事可不是时常都能听到的。更何况要做一个端庄娴雅的淑女,就万万不能让此等污糟事,污了耳朵,哪怕真的很想听一听,也得装作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。沈纤慈轻声道:“是谁呀?"能让吴伦把绣惠抛开,肯定是有更大的好处,毕竟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嘛。
裴述扫了她一眼。
沈纤慈立马道:“我保证不跟旁人说。”
裴述道:“我不担心你往外说,这种事说出去,只会给你自己找麻烦。”沈纤慈眼巴巴看着,“你说吧。”
裴述道:“郭老夫人。”
沈纤慈问道:“哪个郭老夫人?”
裴述道:“郭尚友的母亲。”
沈纤慈惊讶道:“郭老夫人认他当干儿子了?“还真是好手段呐。裴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旋即忍不住笑了出来。“我哪里说得不对?“沈纤慈道,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,认义子的人多得是,何况郭家本就子嗣单薄。
裴述道:“你就没往别处想过?”
沈纤慈道:“别处是哪儿处啊,郭老夫人一大把年纪的人,难不成还跟那些男人似的,养个外室?”
“嗯。"裴述道。
沈纤慈惊奇地看着他,“你刚才是不是嗯了一声?”裴述道:“你没听错。”
这下沈纤慈傻眼了,郭老夫人可不光是尊称,那的的确确是一把年纪的人了,吴伦这样的年纪,别说给她当儿子,当孙子都够格了。想那郭老夫人往日里瞧着也是体面尊贵的贵妇人,怎么会跟吴伦有那等关系,一时间又想到北院里边住着的那些人,顿时明白过来,吴伦为何会躲到那里去,原来真是攀上高枝了。
沈纤慈心内腹诽,他们这关系可够乱的,抛弃年轻貌美的绣惠,转头又巴结上年纪一大把的郭老夫人,这叫人往哪里想去。“隔壁应该谈完了,你若没有其他事情,人我就带走了。"裴述道。沈纤慈一听还要把人送回去,有点不甘愿地道:“难道就这样放过他,让他回去继续过好日子?"好日子这个词儿,还是从吴伦口中听来的。裴述一笑道:“这样的好日子也不是人人都过得了的。”说罢,裴述推门走出去,楼下的说书先生猛地敲响醒木,绘声绘色地讲着一段传奇故事,堂下传出一阵阵哄笑。
沈纤慈瞅了瞅屋门,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苦恼,仿佛在想一桩难解的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