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。”
周内监倒没想到岑衍会注意到这一点,有些意外,于是作揖一礼,“多谢殿下关切。”
送走周内监,岑衍命人将沉香木匣送到库房,那装着东宫旧物的木箱则搬进了书房。
元墨在一旁挠了挠头。
“公子,可要打开看看?”
岑衍在木箱前蹲下身,指尖在上面摸索片刻,找到了封条曾经粘贴过的痕迹,指腹捻了捻浮尘,他收手起身。
“派人传信,让表兄明日来府上一趟。”
当年先太子酿下重错,太子妃一族也受其牵连,皆被流放苦寒之地,二十载一晃而过,曾经繁盛庞大的家族唯剩寥寥几人。
岑衍被认回后就把舅兄一家寻回接到燕都安置,奈何戴罪之身无法再入朝为官,只能居于幕后,而前夜共饮的灰袍男子就是表兄谢明砚。
“这几幅字帖我拿回府给小叔看过了,是姑母的字迹和宝印。”
谢明砚将字帖搁在书案上,举止间染上一丝珍惜意味,他低声道,“虽不清楚天子何意,但君王疑心反复常起,你且勿放松大意,切记谨言慎行。”
岑衍示意谢明砚落座,“本王哪敢放松。”
案头上摆着一尊美玉雕刻而成的小巧玲珑的酣睡小猫,被他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盘着。
“先太子逼宫谋反,本王能在二十年前活下来已经是老天心软眷顾了,剑悬于头顶,本王还不至于想不开自寻死路。”
听见二十年前这个字眼,谢明砚脑海中顿时浮现起幼年记忆里,流放路上那一张张灰败死去的熟悉脸庞,额角连着眉尾那块的伤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,眼底染上几分阴沉。
岑衍揉了两下小猫的圆润脑袋,“听闻前日上朝的时候,礼部提及了年后春日的大庆典之事,四皇叔与九皇叔呼声极高。”
“本王欲静候君令,顺便看看那些朝臣能不能打起来。”
谢明砚惊愕至极,“殿下不打算争取一番?”
他剑眉紧皱起,不甚赞同,“明年乃是元丰三十历年,第一次大庆典由先太子筹办,第二次是先薨的太后,而天子至今未立东宫,殿下该清楚明年大庆典的人选极有可能是天子属意的继位之人。”
“可表兄方才不是也说了天子疑心愈发反复,在众人心中,那是意义非凡的大庆典,天子眼中呢?”
岑衍轻轻地抬起眼,漫不经心道,“这场庆典已经变了味道,他们越争,就越让天子清醒意识到他老老垂矣。”
“无人在意老天子,他们激烈地争夺甚至算得上是在提前庆贺新君王的诞生,尤为刺耳。”
谢明砚沉默低思几许,仍有几分不甘就此退让,“难不成殿下就这么白白放弃了?”
小猫玉摆件重新放回桌面,岑衍点了点酣睡小猫的脑袋,“本王自有打算。”
指尖轻轻一推,摆件被推回原位,岑衍看了几眼,忽然道,“表兄可知哪家有新生的小猫崽?”
清照院,司柒正让碎玉帮着制药。
听见脚步声靠近,抬头就看见青年正抱着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橘猫走近,便快步过去连人带猫拦在房门外,“里面磨药呢,它应该受不住那些味道。”
她疑惑地看着他怀里这只一点不怕生,扑棱着想要爬到岑衍肩头的小猫,“你打哪儿抱回来的?”
圆头圆脑的,眼尾还拖着浓长的眼线,只是巴掌那么大的小猫,长得肥嘟嘟又有一点憨。
岑衍抓着小猫崽狠狠揉了两把它的脑瓜子,邀功一般,“从别人家讨来的,刚断奶,是不是挺讨喜的?”
小橘猫在他手中喵喵直叫,拼命挣扎着,转眼又被岑衍递过来的玉佩穗子吸引了注意力,聚精会神扑抓着。
司柒看它四条腿都被养得粗厚,忍不住上手捏了两下,“吃得挺胖,腿看起来有点短。”
岑衍十分认同,“主人家是个爱猫的,养得精细,临走前还给它擦洗了一番,不过我忘记问有没有给它吃过草药灭虫,赵府医今日沐休,就来你这看看。”
兽药这东西司柒还真没怎么弄过,不过她记得她这儿有本书大概记录过,“我去翻书看看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跨过了圆月门,正巧遇上出来走动解闷的戚九巫。
戚九巫懵然看着突然来访的岑衍,“... ...恒王殿下?”
司柒看见她才意识到这处不是朗月堂,立即回头驱赶岑衍,“你且出去等着。”
岑衍也反应过来男女有别,捏着小猫爪子和戚九巫打了个招呼,歉意道,“本王无意冒犯,打扰戚姑娘了。”
说着转身出了圆月门,在外等候。
司柒简短的道一句“我来找书”,就进了自己的厢房。
“哎?不是,你俩,我这... ...”两人交谈也就是眨眼之间的事,戚九巫眼看着这一幕在她眼前发生,扶着檐廊柱子有些凌乱。
“司大夫不在意的话,我也无所谓啊... ...”
整个王府都是恒王的,这青天白日的,她又不是什么看重礼数的人,这俩人还只是找个书罢了,还用得着跟她避嫌?
戚九巫深觉得没甚必要,真和当今备受天子宠信又年轻貌美的恒王殿下相较一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