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坐下,就急切地出声询问:“德昌兄,我也听罗家信使传来的消息,听说这次京都派来的巡察使来者不善,可能要对我们西南五大世家下重手。”
看着安知远急切的样子,宋德昌拿起手旁的茶盏,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汤,点了点头:“范闲的实力的确远超我们的预料,罗家的两次刺杀,不仅没有伤他分毫,罗家反而赔上了八名高手,如今看来是走投无路,才会寻求杨家牵头,召集其余四大世家一起商议对策。”
安知远明白这次范闲到此气势汹汹,两条横眉紧缩,说话声音中透露着几分拿捏不定的情绪:“没想到陛下对范家信任到了这种地步,范建一个户部尚书,竟然能给自己儿子安排二十多名八品武者当做护卫。我们水西城倾尽全力,才能勉强凑出十名八品武者,这范闲简直带来了一支铁卫。”
“这件事情的关键不在范建,同样不在范闲这边,而在于当今陛下。”
宋德昌端起茶杯,轻轻品了一口:“范建能给范闲派这么多护卫,必然是得了陛下默许,陛下这次让范闲带这么多人来当这个巡察使,恐怕不仅仅是要推动改稻为药的政令落实这么简单。”
听到宋德昌分析,安知远心中一凛,失声惊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陛下想削藩?
“不好说。”宋德昌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股疑惑:“陛下向来心思深沉,陈萍萍掌控着鉴查院,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监视庆国臣民。
如今范闲带着二十多名高手进入西南,很大可能是作为陛下的马前卒,想提前试探咱们的底线,或许是有真要动手的前兆,但无论如何,咱们还是要谨慎行事,不能像罗家一样对范闲贸然出手。”“但是……杨家和罗家召集的密会,咱们两家还去不去了?”看到宋德昌神情谨慎,安知远这会儿倒是有些疑惑,拿不准宋德昌葫芦里在卖什么药。
“密会自然要去!”宋德昌放下茶杯,说话斩钉截铁:“我们不去,便是落了罗家的话柄,也会让杨家觉得咱们好欺负,只是去了以后,决计不能轻易答应联手,我们还得看看穆家的态度。
穆家长年驻守滇城,本就是五大世家中底蕴最浅的家族,但因为他是以前西南诸侯国的降将,与朝廷关系最微妙,穆家的立场很重要。”
安知远听到宋德昌这番话,忍不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,宋德昌向来心思缜密,他们水西和水东两家经常合作,他自然对宋德昌的谋划非常放心,知道宋德昌的策略一定最符合水东和水西两家的利益。“德昌兄这么说,知远就放心了。”安知远紧张的神色,终于稍缓了几分:“不论是其余几大世家,还是朝廷派来的西南巡察使,我们两家都要同气连枝,时刻牢记唇亡齿寒的道理,共同进退才能保障我们两家的存在。”
“的确如此!”宋德昌脸上泛起一抹笑容,淡淡的回了安知远一声,但是他眼神深处,却藏着让人看不透的算计。
水东宋家和水西安家商议对策的时候,地处滇城的穆家,这时候也收到了罗家传来的密信。身为这代穆国公的穆铭,以前早就暗中盯着范闲一行人的动静,只是他不像罗家那么鲁莽,直接动手对范闲进行暗中截杀,想要将这位年少的西南巡察使消失在西行的路上。
穆铭知道自己家族在西南五大世家中,是资历最浅的家族,正因为如此,他们才能获得陛下的青睐,荣幸被册封了国公爵位,驻守在滇城的时候,朝廷有让他们制衡西南世家的用意。
现在得到罗家的消息,希望他们西南五大世家,能去水东一起召开密会,共同商议对付范闲的事情,穆铭心里自然是不以为意。
他拿着这封密信,随手将密信扔到正在燃烧的火盆里,冷笑着说道:“罗家还真是不自量力,范建那是什么人,陪陛下从小玩到大的奶兄弟,向来深受陛下器重,别人不清楚范建的底细,但我前几年去京都拜访范府,当时就已经察觉出范建此人不简单。
如今看来果然如此,陛下对范家应当是极为器重,不然凭借范建一个户部尚书的官职,陛下怎么会容许他培养几十名八品境界的高手。
说不定我们现在看到的范闲身边二十多名护卫,只是冰山一角,范建手中估计还有实力更强的力量,岂是罗家那点能耐能对付得了。”
站在穆铭一旁的穆府管家,脸上带着疑惑,小心翼翼的询问:“老爷,那这次密会,咱们还去不去?”“去,怎么不去。”穆铭看着密信在火盆里烧成灰烬,沉声说道:“我们如果不去,反而显得穆家心虚,还会让其余四大世家心生芥蒂,但是有一点我们要记住,密会时候尽量只听不说,无论他们怎么劝说,我们穆家都不能答应联手对付范闲。
这次罗家贸然对范闲出手,已经成了范闲的敌人,意味着罗家已经成了陛下的眼中钉,我们穆家犯不着为了别人惹火烧身,现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下,明哲保身才是正道。”
说到了这里,穆铭话锋一转,又向手下人补充了一句:“一会儿准备一份厚礼,派人送到范闲手中,就说我穆铭久仰他的大名,盼望他到了滇城,务必来府中一叙。”
听到这话,穆府管家神情一愣,说话声音稍显犹豫:“老爷,咱们给范闲送礼,要是传到了其余四大世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