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霄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失笑道:“这位朋友倒是直爽,不过德芸社的功夫,可不是随便就能学的。”
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,说道:“您既然能看出我们用的是异人手段,想必也不是寻常人物,不知师承何处?”
韩云笑而不答,只是抬手虚引,笑道:“不如先让我见识见识德芸社的口吐莲花?”
话音刚落,萧霄突然张口一吐,一道白练般的炁劲直射而出,在两人之间茶碗里盘旋飞舞,先天一炁托举茶水,竟真如莲花绽放。
花瓣层层展开,每一片都蕴含着精妙的炁机变化。
“好!”韩云由衷赞叹。
“德芸社对于炁机操纵之妙,之精巧,当真一绝!”
萧霄摇摇头道:“我这当不得什么,曾有一位前辈能与莲池之上口吐九朵莲花,莲苞大如莲盆,水光潋滟,含珠带露,日久不散,那位才是真正的大家。”
别看这口吐莲花简单,这其实是德芸社锻炼先天一炁控制能力的法门,更配合有呼吸之法,同样可以锤炼脏腑,内炼己身。
萧霄的拿手功夫乃是擤气,由上古被称为“哼哈”二将的郑伦,陈奇所创,能把人的灵魂暂时轰出体外,甚至直接让人的灵魂暂时消散。
说到底,也是基于呼吸而创,怎么把那口气吐得更远,更具攻击力,其根底就在这口吐莲花了。
之前韩云所见的表演节目百鸟朝凤也是一样,胸腔而鸣,发自肺腑,才有那石破惊天的凤鸣之声。
而相声本就是基于声音表达的一门艺术,在古时候更不可能有一间茶楼给你作为表演台,大多时候就是在外面的热闹地方,就比如说天桥。
熙熙攘攘,人来人往,噪音繁杂。
怎么吸引更多人,怎么把声音精准的送到别人耳边,这就成了相声一门专研的学问。
还有太平歌词,贯口等等,实际上都是对于呼吸转换的一种法门,太平歌词歌韵婉转,贯口连贯不绝,一口气下来,炁息不知倒换了多少次。
说学逗唱为什么是相声的四门基本功课呢,概因为其中包含了相声一门传承的基本,都说是靠嘴吃饭,实际上练得是呼吸炁机。
就在此时,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,一个身材矮胖穿黑色大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,顶个桃心发型,看上去很讨喜,眉毛下一双睛炯炯有神。
“师父。”
萧霄连忙起身行礼,然后把韩云的来意说了。
中年人摆摆手,目光落在韩云身上,尤其是在看到韩云那年轻的面容的时候,心中一动,然后抱拳拱拱手道。
“这位朋友,听说你想学德芸社的功夫?”
韩云站起身来,同样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:“久闻郭班主大名,在下有意学艺百家,郭班主立身中正,品性德深,故而晚辈才敢上门叨扰一二,还请前辈不吝赐教。”
郭班主微微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:“好,既然朋友有心,不如移步后院一叙。德芸社虽以相声立身,但功夫底子也是祖上传下来的,不敢怠慢。”
他侧身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韩云点头致意,随他一同出了静室,穿过几道回廊,来到一处宽敞的院落。
院中青砖铺地,四周栽着几株老槐,树下摆着石桌石凳,而最引人注目的,是院中央一块平整的演武场。
场上有十余名弟子正在练功,有的站桩调息,有的练习吐纳,还有几人正对着一口水缸“口吐莲花”,水面上白气缭绕,莲花虚影时隐时现。
另有一组弟子在练“贯口”,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,气息绵长不绝,显然是在锤炼呼吸法门。
韩云环视一周,目光落在那群练口吐莲花的弟子身上,笑道:“真传一句话,假传万卷书,不知郭班主能否先让我见识见识德芸社的真功夫?”
郭班主哈哈一笑,拍了拍肚子:“好!那郭某就献丑了。”
说罢,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微微鼓起,随即张口一吐,舌绽春雷。
“嗡!”
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炁劲破空而出,宛若惊蛰之声,竟在半空中化作一只振翅高飞的仙鹤,鹤唳清越,盘旋一周后俯冲而下,在演武场中央的水缸上轻轻一点。
“哗啦———”
水面震荡,刹剎那间绽放出九朵晶莹剔透的莲花,每一朵都栩栩如生,莲瓣上甚至能看到露珠滚动,经久不散。
众弟子见状,纷纷喝彩:“师父厉害!”
韩云眼中精光一闪,赞叹道:“好一个九莲托生,郭班主这一口炁息,灵动非常,实在是非凡啊。”
郭班主摆摆手,自谦道:“雕虫小技罢了,说破大天去也是卖艺的功夫,你既然能看出门道,想必也有绝活,不如也露一手,让郭某开开眼?”
听对方有意试探,韩云微微一笑,也不推辞,只是轻轻抬起右手,五指虚握。
“唰!”
院中忽起一阵清风,那水缸之中的一朵莲花就像是被摘取一般,完好无损的被摄来,落于韩云掌中,其他八朵莲花依旧纹丝不动。
韩云将那水莲对准一旁石壁,笑道:“郭班主请看!”
旋即,韩云手中劲力喷吐,先天一炁凝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