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云咧嘴一笑,露出一排白牙,在雪夜里格外醒目:“师傅,我说过,见不着刀法,我是不会走的。”
老师傅气得直跺脚,指着韩云骂道:“你这后生,怎么这么死心眼儿,这大冷天的,你就不怕冻死在外头?”
韩云拍了拍身上的积雪,笑道:“这点儿风雪算什么?比起您祖上大刀王五当年在雪夜里跪师三日,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。”
老师傅闻言,神色微微一滯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。他沉默片刻,终于长叹一声:“罢了罢了,你这倔劲儿,倒真有几分像他。”
韩云心头一喜,连忙拱手道:“师傅这是答应指点晚辈了?”
老师傅摆了摆手,语气依旧生硬:“少来这套!我只是不想你冻死在我家门口,晦气!”
说罢,他转身推开院门:“进来吧,喝口热汤暖暖身子。”
韩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快步跟上。
四合院主屋内,炉火正旺。
一锅老姜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充斥着辛辣的气息。老师傅盛了一碗递给韩云,没好气道:“喝吧,喝完赶紧走人!”
韩云接过碗,却不急着喝,而是正色道:“师傅,晚辈诚心求教王家刀法。若您肯指点一二,晚辈必当铭记大恩!”
老师傅盯着他看了半晌,忽然问道:“你为何非要学这刀法不可?”
韩云放下碗沉思一番,说道:“见猎心喜吧,也是不忍您这手段就这么埋没了,毕竟消失在浩如烟海的历史中的传承太多,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,得传下去啊。”
这番话,算是说到了老师傅的心坎上。
他现在已经五十来岁了,年轻时娶了一个普通人媳妇,想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,只是老伴前几年得病去世了,家里就一个儿子,大学毕业没几年。
偏生自家儿子还是个没有炼炁天赋的,眼瞅着这刀法就要失传,老师傅心里也急,但是急没用啊!
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没有自保的能力,这东西落到自己儿子手里没准儿还是个祸害。
可是,祖宗的东西传不下去,他下去了无颜面对祖先啊!
忽然,老师傅咬了咬牙,看向韩云问道:“我这刀法要是给你,你敢接吗?”
他的意思很清楚,你既然想学这刀法,那这刀法身上的麻烦你也就要担着,到时候万一被人追杀,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福分。
韩云听到事情有门,目光炯炯的看向对方,直接豪爽笑道:“些许宵小之辈,您觉得我怕吗?”
“来一个杀一个,来一对儿斩一双!”
老师傅闻言,叹了口气:“你还真有吾祖之风,我老了。”
屋内陷入沉默,只有炉火噼啪作响。
良久,老师傅缓缓起身,走向里屋。片刻后,他捧出一个布包,层层揭开,里面正是一本纸张发黄的书册。
功法名字简单明了,就叫:王五刀法!
“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。”
老师傅抚摸着书皮,眼中泛起追忆之色:“当年王公曾言,刀法可传,但须谨记三点:不欺弱小,不助奸邪,不违本心。你能做到吗?”
韩云肃然起身,说道:“晚辈所求,不过是自保之力,绝不以武凌人。”
最后,老师傅不舍的看了那功法一眼,然后心一横,眼睛一闭:“拿走,趁着我还没反悔!”
韩云将其接过,用布包好,然后鞠了一躬。
待到韩云走后,老师傅失魂落魄般的坐在凳子上,看着或明或暗的炉火,重重的叹了一口气。
从今天起,他们一家算是真正的和异人圈子切割,要过那普通人的安稳生活了。
不过这样也好。
老师傅沧桑的面容好似骤然舒展开,在将炉火熄灭后,打着手电出门,嘴里哼着京剧韵白,一步两晃的走在胡同巷子里,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。
“罢~罢~罢!钢刀入鞘换太平调,且看这——灯笼映雪照白头,一步印子一步消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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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景空间之中,韩云珍而重之的将这功法翻开。
在仔细看过后,韩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刀王五会被评为“神州第一刀”了。
这本刀法讲究一养两练。
何为一养?
持刀人选择上好材料,依据持刀人骨骼经脉,身高体重,持有习惯等等,再加入持刀人之精血开锋,打成一柄特制的好刀。
然后以先天一炁淬刀,实则是化物手段,将刀本身的材质不断提升,保持其锋芒,这是养刀,也称为蕴刀。
养刀之法,十年乃有所成,期间人不离刀,刀不离身,一出鞘必定惊人。
何为两练?
一练自身,统合自身气血,与刀交融,使之迸发特有的血炁,作为承载,为接下来练煞做准备。
练煞,也可以称为炼煞。
煞即是煞炁,也是凶恶污秽之炁,无论是杀炁、怨炁、邪炁、阴炁,其实都可以统称为煞炁。
那什么煞炁最为强烈呢?
答:人死之时的冲天怨炁!
人,万物灵长也,性灵之光最重,其死前大多不甘而鸣,更有甚者,其精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