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闻说的“过两天”就是过两天。
周六清晨,祝曲祺出门遛狗,再次收到谢闻的消息。
谢闻:【吃早餐了吗?】
Cookie:【还没。在外遛罐罐。】
祝曲祺打算遛完狗回去煮个拉面吃,昨晚做了蛋饺和萝卜丸,放里面一定很好吃,现在想想都要流口水了。
谢闻却为她的早餐找到新的着落:【一起吃?】
Cookie:【你来帝都了?】
谢闻:【抬头。】
祝曲祺呼吸微微一滞,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,没看见人,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。
车门开了,男人从驾驶室出来。
是谢闻。
见到那张熟悉的俊脸,祝曲祺收紧了握着手机的手指,脚步慢下来,直至停下。
逆着风,谢闻几个大步来到她跟前,挺括大衣被他宽阔的背肌完完全全撑起,衣摆垂落,扫在笔挺的西裤上。
已经进入十二月,风里的寒意重了许多,拂过他深刻的眉眼、鼻梁上的小痣,淡色的唇似乎更苍白了些。清冷矜贵的气质在冰寒的天气里似乎更明显了些。
祝曲祺许久不说话,视线划过他的面庞,没有刻意停留,落在他肩上。
装出来的从容,其实心跳早就乱了。
“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。”
谢闻率先开口,浅笑着摸了摸往他身上扑的罐罐,黑色大衣不可避免地沾上白纷纷的狗毛,这里可没有粘毛器给他打理。
祝曲祺脑子里在搅浆糊,早忘了他说的问题是什么。
见她眼眸里尽是疑惑,谢闻脸上的笑意更明显,口述片刻前发给她的消息:“一起吃?”
哦,他说的是这个。祝曲祺抿了下唇,抬手示意牵引绳:“还得把罐罐送回家。”
等于答应了他的邀约。
谢闻嘴角勾着,弧度没下去过:“不碍事,带着吧。平时工作忙,休息日多陪陪孩子应该的。”祝曲祺:……”
对比起来,他更像孩子的亲爹,而她是后妈。
迈巴赫后座车门一开,罐罐不见外地跳了上去,它还非得坐在昂贵的真皮软座上,惯会享受。看着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米白色内饰,祝曲祺有点头大,罐罐在外面走了那么长的路,没擦脚。“罐罐,下来。”
迈巴赫的脚垫都满足不了它吗?
“随它吧。”谢闻纵容道,“之前你把它寄养在我这里,带它坐过几次车,它都是坐在座椅上的。”祝曲祺暗道,难怪罐罐如此熟练,一上去就脸朝车窗外,留给她一个背影,跟个贵公子一样。谢闻亲自开车,根据导航指引,开去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餐厅。纯中式园林建筑,外观内里都古色古香,回廊曲折,一路幽静到底。
祝曲祺打量四周不符合冬季的景观,不由得在心里嘀咕,只是吃个早饭,随便一家早餐店就能满足,没必要这么……
“谢先生,这边请。”
领路的服务员突然出声,扰乱了祝曲褀的思路。
包间不大,装饰物却件件出自名家之手,祝曲祺略懂一二,正欣赏着,服务员悄然走到她身边,声调偏低偏柔,说帮她看狗,她可以专心用餐。
祝曲祺放心把牵引绳交出去,服务员领着丝毫不认生的罐罐去园子里遛,给它喂食清水煮的嫩牛肉,早上刚空运回来。
包间里就剩两个人,到了这一刻,祝曲祺才有点后悔,不该轻易答应的,她一点准备也没有,身上还穿着保暖的羊羔毛短外套,灰蓝色格子裤,运动鞋,一身适合遛狗但不适合见心仪对象的装扮。再看谢闻,通身贵不可言的派头。
思绪飘来飘去,祝曲祺没忍住叹出一口气。
谢闻脱大衣的动作稍稍一顿,眼眸往她脸上瞧,莞尔一笑:“怎么了?”
祝曲褀乱扯理由:“肚子饿了。”
虽是借口,但也是事实,一大早出来陪着罐罐绕着小区外跑了大半圈,胃里空空。
很快,服务员送进来吃的,摆了一桌,每样分量不多,餐具和摆盘方式都很精致。
服务员将托盘上最后两碗馄饨端下来,一碗摆在谢闻面前,另一碗则是祝曲褀的,微笑示意:“不打扰二位了,请慢用。”
清透的玉色小碗里就四颗馄饨,馅料很足,皮儿薄得剔透,皱巴巴紧紧包裹着馅儿,汤里飘着金黄的蛋皮丝、紫菜、虾皮、北极磷虾、榨菜丁,小西芹碎……以及绿油油的香菜。
谢闻最先注意到,叫人换一碗,不加香菜。
祝曲祺刚想说没关系,把香菜挑出来就好了,服务员已经动作麻利地端走了她面前那一碗,留下一句“抱歉”。
不多时,重新端上来的一碗馄饨没了绿油油的香菜。
祝曲祺用白瓷勺舀起一颗,馅儿里放了荸荠,吃起来有清爽脆甜的口感。
她只咬了一口就顿住了。
谢闻时刻关注着她,见她呆愣不动,他咽下嘴里的东西,轻声问:“不好吃吗?”
“没有。”祝曲祺摇头,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心里的疑惑。
万一他答得太直接,她承接不住怎么办,有点纠结。
谢闻笑了笑:“想说什么就说,吞吞吐吐可不像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