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睿的马车在村口打了个转,便匆匆驶回徐家。
唐怡和徐志沿着田埂往家走,泥土小路上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。
远处老槐树下,几个妇人围作一团,尖利的笑声刺破傍晚的宁静。
“要我说啊,那秀才真是眼瞎!”林鸟挺着浑圆的孕肚,嗓音拔得老高,“捡只被大牛睡烂的破鞋当宝贝。”
“啪!”周娘子手里的棒槌重重砸在洗衣石上:“嘴上留德!”
“哟,实话还不让说了?”林鸟抚着肚子冷笑,“我可是亲眼瞧见的,那日她在玉米地里……”
“你亲眼看见什么了?”唐怡冰冷的声音突然插进来。
她站在三步开外,双手紧紧握拳,要不是对方怀着身孕,她一定要上前给她两巴掌。
林鸟也是幸运,之前摔倒只是有些见红,养了几日后
林鸟明显僵了一下,随即把肚子挺得更高:“怎么?敢做还怕人说?”她挑衅地扬起下巴,“你倒是说说,我哪句是造谣?”
徐志一把握住唐怡发抖的手腕。
他的掌心滚烫,声音却冷得要命:“既然各执一词,不如请村长断个公道。”
他目光扫过噤声的妇人们,“事关女子清誉,今日非得论个明白。”
夜色渐浓,村长的院子里挤满了闻风而来的村民。
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!”村长重重拍响案桌。
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唐怡和徐志俩人,“林鸟亲眼所见,你婚前失节已是事实,还敢污蔑我女儿造谣?”
林鸟倚在母亲怀里,嘴角却掩不住得意的弧度。
“道歉!”村长猛地站起身,“自从你们来了之后,几次三番的惹事,现在上水村容不下你们,马上离开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唐怡突然笑出了声,她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一家。
“好一个'清楚'。”她一字一顿地说,“村长大人断案,原来只需要亲生女儿的一句话?”
徐志一把按住她发抖的肩膀,声音冰冷:“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不客气。”
徐志拉着唐怡冰凉的手大步走出村长家。
后面是村长气急败坏的嘶吼声,“马上给我滚蛋!”
唐怡手都有些发抖,主要是不能上手,费那么多话,不如干一仗。
“别气坏了身子。”徐志安抚着唐怡,“明日我们去县衙递状子,他也就敢在村里作威作福。”
唐怡点了点头。
她突然明白过来,村长是算准了她已为人妇,再难自证清白。
这盆脏水,泼得何其毒辣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,唐怡和徐志刚回到院中没多久,王氏和周娘子就敲响了院门。
王氏是周术的娘子,她和周娘子站在前面,周小玉和林宝在俩人身后。
“丫头,别往心里去。林家向来如此,仗着村长一职横行霸道,迟早要栽跟头。”王氏拉着唐怡的手轻声安慰道。
周娘子也连连点头:“就是就是,老天爷都看着呢,作恶的人自有报应。”
“对,周姨姨最棒了!不用听坏人的话!”周小玉童言童语道。
“姨姨最棒!”林宝附和着。
听着这些暖心的话语,唐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除了唐家和林家,上水村的乡亲们都是这般淳朴善良。
待众人散去,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晚风轻拂,唐怡抬头望向徐志:“你真的相信我吗?”
徐志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:“这些日子朝夕相处,我还能不了解你的为人吗?”
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,“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。”
唐怡心头一热,脱口而出:“等这事了结,我们就选个良辰吉日成亲吧。”
说这话时,她只觉得胸腔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情愫,想要与眼前这个人共度余生的愿望从未如此强烈。
第二天唐怡和徐志一大早就到镇上的官府,因为徐志是秀才,受了很多优待。
县衙公堂。
惊堂木重重拍下。
“民妇所言句句属实!”林鸟跪在青石板上,字字坚定,“那日申时三刻,我亲眼见她在玉米地苟且。”
“我也作证,她早失身与我!”唐大牛跪在林鸟一旁。
唐怡觉得甚是好笑。
“大人明鉴!”唐怡撩起左袖,露出腕间一点朱砂点,“民女与徐秀才虽有名分,却未行夫妻之实。”
满堂哗然。
徐志适时呈上婚书:“当日冲喜仓促,未及拜堂。学生原想秋后补办婚礼...”
他意味深长地瞥向面如土色的村长,“不想有人等不及要泼脏水。”
这是昨晚俩人商量好的说辞,不能因此坏了徐志的名声。
“不可能!”林鸟大喊一声,满眼震惊,“一定是假的。”
林鸟突然暴起,随即朝唐怡扑来。身后的两名衙役如铁钳般扣住林鸟双臂。
仵作娘子当堂验明正身。
当那声“确系完璧”响起时,林鸟和唐大牛芬芬瘫软在地。
师爷捧着律例疾步上前:“按《律法》,诬人贞节者游街三日并罚银钱。”
他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