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将来如何，她都是会认这母亲的，在节日和祭祖时不忘祭祀。
这次调查还有个意外收获。
根据陪嫁过来的老仆人透露，顾氏当时的嫁妆极其丰厚，而且这么多年一直由张氏掌控，私下不知被占用了多少。
张氏是否有侵占顾氏遗产的行为？
正好这时张氏来了，来找她确认陪嫁名单的事儿，她顺嘴就问了句嫁妆。
张氏的眼神忽明忽暗，有些心虚地敷衍道：“你一个小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？别让人笑话了。但是告诉你也无妨，照咱们家的规矩，给你的嫁妆有六十四抬。至于咱们这些清贵的人家和其他普通人家是不一样的，这个数目正好合适。”
“既然妈妈已经替我安排好了这些事情，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。”
姜姒淡淡地说，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上心，紧接着又将注意力放回了陪房人选的选择上：“但是我对这些人选确实不太熟悉，我想挑选几个当年我娘嫁给父亲时带来的老仆人，这样将来到了侯府，用起来也会更顺手一些。”
张氏先是暗暗松了口气，她随即又面露难色：“呃……这件事情啊，这些人都已经是你父亲特意为你准备好的。”
“看来父亲大人真的是为我着想周到，我心里真的非常感动。”
姜姒微笑着回应：“只不过呢，按照顾家传统，随我一同出嫁的人也算作母亲给我的一部分嫁妆不是吗？让我多带几位贴身下人一起去侯府，应该不成什么大问题吧？”
每次当提到嫁妆这两个字时，张氏心中便不由地感到一阵紧张。
为了能让姜姒不再纠缠于此，她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：“嗯，这事儿自然是可以商量的，我会给你安排妥当。”
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，姜姒开心地向张氏表达了感谢，并且迅速从袖中拿出了一份早已经预备好的人员名单递了过去：“为了避免日后可能会遇到的一些小麻烦，请母亲现在就把这些人的卖身契都交给我来保管吧。”
张氏这才意识到女儿有备而来，面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：“这些老人是最会钻营的，手段高明得很。如果卖身契到了你手里，他们可能会仗着你年轻、不好对付而胡作非为。如果你把他们卖了，别人会说你不体恤老人，反而会坏了你的名声。不如还是让我来保管，好让他们有所忌惮。”
这番话要是被外人听见，肯定觉得她是出于慈母之心才这么说的。
但是姜姒并不容易被欺骗。
她心中清楚，如果卖身契由姜府掌控，那么这些随嫁人员究竟是听她的或者是听姜府的？
对于姜慎素派来的探子倒还好说，但母亲陪嫁的老人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“我知道母亲是好心。”
姜姒语气中带着一丝虚伪的情意：“但这些老仆毕竟是母亲的陪嫁，您掌管他们卖身契反而不合适。至于管理下人的方式，我会学习，如果真有人反了，也是我自己没本事，不该牵连到母亲您的名声。而且这样传出去，怕是对您名声也不好。从来也没有长辈为晚辈受过这个道理，母亲，这样做会让人觉得我不孝，甚至会觉得您过于溺爱。”
所有反驳的话都被姜姒一一挡了回去，张氏的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，最终还是权衡利弊，将顾家陪嫁的仆人卖身契交给了姜姒。
这些年过下来，顾家的陪嫁仆人们不是被发配去了偏远荒凉的乡下庄园，就是在府中被安排去了一些不是太起眼、无人问津的位置。
对于张氏而已，不过是清理掉一些碍手碍脚的眼中钉罢了。
姜姒并不在意张氏的感受如何，她清点完契书后心情大好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。
张氏原本以为关于嫁妆的问题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，但事实证明，这想法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。
作为已经出嫁的女儿，确实不太方便直接出面去争抢这些东西，但她毕竟还有长辈可以依靠。
无论是选择将这些财富归还给娘家顾家，还是留给她亲生的小妹妹继承，总之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姜家。
刚刚从张家讨要回来的那些随嫁仆人立马就被安排上了，姜姒立即派人前往顾家传话，没过几天时间里，舅母王氏就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姜府访问。
得知顾家人造访的消息后，姜慎素与张氏两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，前者勉强打起了精神来迎接顾家来的男宾，后者同样不得不准备应付王氏一行人。
王氏来自名门望族，尽管平时与姜姒之间的交往并不多、关系也不算特别亲密，但从血缘上来讲还是一家人，因此见到对方后先进行了长时间的寒暄，接着话题自然而然就转移到了婚事上。
接着，话锋猛然转向了张氏，“听说最近张夫人正在忙于为祉儿准备一份丰厚体面的嫁妆，如今眼看即将大功告成，于是我便斗胆前来探望。要知道，祉儿从小是我亲眼看着长大了的，由于她母亲早逝，我这个当舅母的自然得多关照几分，希望能够理解张夫人的处境，并且对此别有任何怨言。”
“王姐姐您说得对，我当然是要尽心尽力得，绝不敢有一丝懈怠。”张氏脸上挂着笑容，但内心的怒火却难以掩饰。
她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