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氏感到非常紧张,额头渗出汗珠,嘴唇颤抖着,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说道:“王姐姐,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嫁妆怎么就不见了。或许下面的手下手脚有点不干净,偷偷拿走了也不一定。请给我一些时间,我现在就去查清楚这件事,我保证给顾府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然而王氏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这件事,她继续逼问:“张夫人,在姜府这么大地方,管理这么严,如果不是得到某些重要人物的默许或者纵容,那些手下怎敢如此大胆行事?你今天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,我们顾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!”
她们之间的争执声渐渐增大,引起了旁人的注意。
这时,花厅里的姜慎素与顾鸿祯也听说了消息,赶忙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。
当他们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一幕时,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问明情况后,他们的表情也十分凝重。
顾鸿祯因为姜府做法而感到不满,觉得姜府在处理这件事上显得不够真诚;
而姜慎素则是因为担心名声受损——如果因侵占亡妻嫁妆的事情传出去,让御史知道了,他极有可能会受到弹劾,这样一来,他的官位很可能就保不住了。
虽然他早已知道张氏的一些所作所为,平时装作不知情,但现在事已至此,不能再假装无所谓了。
他心中翻涌着怒气。
他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,对顾鸿祯和王夫人道歉:“顾兄,王夫人,真是太抱歉了。是我们姜府教育不当,才导致这样的丑事发生。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,希望两位亲家能够原谅我们的过失,给我点时间查明真相。至于缺少的嫁妆,我一定会尽快补上,保证芷儿的婚礼不会受到影响。”
张氏瞪圆了眼睛,刚想说些什么,就被姜慎素的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吓得退缩了。
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,原本还想辩解几句,但一接触到姜慎素的目光,立刻低下了头,再也不敢出声。
见状,顾鸿玺的态度缓和了些,“芷儿马上就要出嫁了,这是我们两家人共同的大事,希望姜大人能快点查清楚这件事,不要耽误了她终身的大事。”
姜慎素瞥了一眼姜姒,想到还得想办法填补这个大窟窿,心里就不是滋味。
尽管如此,他还是强压着不满的情绪回答:“亲家放心吧,我一定会全力以赴,给你们个明确的答案。”
听闻此言,顾鸿玺点了点头说:“好,等到添置嫁妆时,我们再去登门。”
张氏听了这话几乎要昏倒过去,她一阵头晕目眩,双腿发软。
而旁边,姜慎素的脸色也很不好看,但是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。
看见父母这样狼狈,连日来心中积郁的不快仿佛减轻了许多。
顾家人离开后,整个姜府笼罩在一个极其压抑的氛围中。
姜慎素眼神盯了张氏一眼,转身迅速走向书房,后者瑟瑟发抖地跟随,大气也不敢喘一下。
一进入书房内,姜慎素立刻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,“砰”一声脆响,碎片四散飞溅。
这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真是什么事都能让你办砸!你自己看看做了什么?这么多年里你偷偷挪用了顾家给芷儿的嫁妆,如今事情败露了,让咱们姜府成了别人的笑柄!”书房里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,震得张氏的耳朵里都嗡嗡作响。
她“扑通”跪下,泪流满面:“老爷,我真的没想造成这样的后果。这些年咱们府里的花销太多,我觉得那些金银财宝放着也是浪费,于是就……就动了一些。谁承想顾家人还留有账本记录呢。”
姜慎素烦躁地在房间内踱步,“哭有什么用处!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补齐缺失的部分,否则惹怒了对方,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他停了下来,冷酷地看着妻子说道:“你立即把这些年所有关于变卖掉嫁妆的相关账册全部找出来,尽力追回财物。”
张氏连忙跟着点头,脸上带着一丝紧张,“好,好,我这就去做。”
她缓缓从地上艰难起身,动作格外吃力。
然后她匆匆离去,脚步踉跄。
另一方面,姜姒心情格外愉快,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,悄悄吩咐素锦:“去跟邓嬷嬷说一声,请她女儿帮忙关注那边的情况,有任何新的发现都必须立刻汇报给我知道。”
要知道,邓嬷嬷是姜姒母亲出嫁时带来的贴身仆人之一,对家族事务了如指掌;
而她的孩子则是在库房做杂活的人选之一,正好适合担任监视的角色。
这几天,整个姜府内部混乱不堪。
每个与库房相关的人都被轮番叫过去问话,个个心惊胆战,生怕自己会被牵连进去。
这样一来,确实有几个偷鸡摸狗或者私自售卖财物的人都被揭露出来,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或被发配到边远之地。
随着添妆之日逐渐逼近,张氏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,每天晚上几乎难以入眠。
为了凑齐单子上所需的物品,她甚至不得不把自己嫁妆拿出来填补亏空。
夜深人静之时,她都在床榻上辗转反侧。
府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