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狰咳出一口黑血,手指冰冷的擦过唇角,毒性很霸道,就算只是喝了一小口,他都感觉毒性正在是顺着经脉蚕食生机,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。
他冲着他们无所谓的笑了笑:“这水的毒烈得很啊。”
他不是那么鲁莽的人,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,不以身试毒还有什么办法呢,他们可以忍住不喝水,难道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苏越挨得住吗?
雌性本就身体脆弱,受了重伤还一路颠簸,怎么挨得住?
只是,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眼前有些模糊。
这个水有毒,那去哪里得来干净的水呢?
苏越怎么办啊?
花燕时不知想到了什么,瞳孔有些颤抖的,努力装作冷静的问千山:“是东南方向那个溪水吗?”
千山眼眸微收,望向他,点了点头。
花燕时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,今日他将千山将要去的位置只告诉了她一个人,千山带回来的水就有了毒。
是她吗?
也许不是,可能是他们发觉了千山,所以才下的毒。
不可能是他。
裴砚清察觉到了他有些许的不对,眸子凝着望向他:“怎么了?”
他却没有回答他,反而苍白的笑了笑:“让我去找阿青吧,可能真的像她说的那样,我去了,一切就没有事了。”
“也许如果我早点去,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。”
他仿若失魂落魄般笑着。
“你......”此时铁狰中毒,苏越重伤,其余人也是一身伤痕,裴砚清想要出口阻止他,嘴巴张开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铁狰张开嘴,却也没有讲话。
他低敛着眉目,第一次讲不出话来。
其实,他这样做,未尝没有逼花燕时去的意思。
而花燕时也察觉出来了。
他背对着众人,眼眸在光影下泛着冷光,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。
他当然能明白铁狰是什么意思,用命在逼他,如果他不去就看着他死。
所以,他,不得不去。
“花燕时。”苏越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。
背对着她的身形一僵,缓缓转过身,他眼尾微红,放在前面的手掌里拿着骨刀,掌心已经在滴血了。
苏越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,喉间的腥甜还没有散去,浑身的经脉像是被碾碎后重接,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。
她很疲倦,但她顾不上这些。
“你去了,那我们之前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
“可是你会死!”铁狰的声音陡然拔高,向来沉稳的眸子里翻滚着惊涛骇浪,“他们说了只要他......”
“我不准!”苏越打断他,一字一句,很是清晰,“你们的命都是自己的,不是我的。”
“而且,我是你们的妻主,你们保护我,我也应该护着你们。”
花燕时喉咙有些干涩,他望着她:“妻主,你别任性了。”
他攥紧骨刀,指节泛白,绮丽的脸庞带着脆弱的光,更招人怜惜:“除了这个,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
“难道要你死吗?”千水靠在一侧,道。
苏越直视着他们的眼睛,眸光冷静地像冰:“我不会死,也不会让你们死。”
铁狰嘴唇泛紫,看向她,竟开始大笑起来:“好好好,不去就不去,黄泉路上,有我陪着妻主,也不算寂寞。”
“铁狰,你过来。”她指尖轻勾。
铁狰双眼微红,侧过头,大声道:“我过来干什么,将毒传给你吗?”
说着说着,踉跄着就要站起来,死到外边去。
这样也好,若是花燕时真的去了,他就算是活下来,也是不安心的。
死就死吧。
“过来。”苏越撑着手臂坐起,牵动伤口让她脸色一白,却依旧盯着他,“既然你要走,我们就解除契约,你死外面,我也不会给你收尸。”
冷漠无情到让人心生不适的话语。
铁狰转头凝视着她,转头笑了笑,走到她身边,蹲下。
“那么,妻主,就解除契约吧。”
苏越没理他,被剥去指甲的手指鲜血淋漓落在他的伤口处。
铁狰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,脸色巨变,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:“苏越!你会死的!”
她的生机本就所剩无几,此刻却强行运转,将自己的生机与他融合,以自身为炉,将他的毒素引道自己身上。
黑色的毒线顺着她的指尖爬上皮肤,像是毒蛇般蜿蜒游走,铁狰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色从苍白转变成青黑。
巨大的吸力将他紧紧的拉扯住,让他没办法收回自己的手。
“妻主,停下!”他急得怒吼,可声音依旧虚弱无力,甚至向来尊崇男子流血不流泪的他,有些呜咽“你会死的,你真的会死的。”
鲜血从她的唇角留下,衬得她艳若桃李,美得不可方物。
“那你呢?”她抬眸,眼底水光闪烁,眉头虚弱无力的微蹙,“你就要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吗?那如果没有换到呢?”
“铁狰,我早就讲过,从前是我对你们不住。”
“等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