抚平她心里那股莫名的焦灼。她放松身体,靠在他的胸口。
谢浔一手抱着她,另一只手顺便整理面前这堆杂纸,忽而他衣袖一抬,一枚重物从桌上扫落,恰就落在元衾水的腿上。思绪被扰乱。
元衾水抬手拿起,玉质冰凉莹润,沉甸甸压在她的掌心,飞天舞女神态生动,姿态灵活,元衾水多看了一眼。
“你想要?”
耳边忽然传来声音。
元衾水连忙解释:“不是,不小心掉我腿上了,我只是看看,还给你。”她将玉雕递给谢浔,但男人只是随便扫视一眼,道:“这么喜欢的话,就拿去吧。”
“真没有想要……
“别狡辩。”
元衾水很想再为自己解释两句,但谢浔看起来已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。她只好闭上嘴。
玉雕被她捏在手里,谢浔身子后仰,瞳色浅淡的双眸注视着她。她被他的视线笼罩,午后斑驳的碎影落在两人的身上,竞然有几分温馨。元衾水偏了下脑袋,突然在想不久后,谢浔会成为她的夫君。好生疏的称呼。
可她甚至还不能自然叫出他的名字。
将来要怎么开口呢。
“夫君。”
这样想着,她就这样说出来了。
好吧,其实也不难。
她兀自思索,突然注意到谢浔目光变得怪异,紧接着握住她腰身的手力越来越大,元衾水吃痛,挣扎了一下。
她目露不悦,想埋怨他。
话到嘴边又心生胆怯。
她突然想起,从前她胆大的前提是她自以为是的“掌控者"角度,如今这个身份忽然消失,她在谢浔面前又变得渺小起来。好在他很快松了手。
元衾水眼里已经酝酿起了雾气,她伸手揉了一下,道:“弄疼我了。”谢浔代替她的手替她揉弄,低声道:“刚刚说什么。”元衾水:“弄疼我了。”
谢浔不语。
元衾水又道:“夫君,弄疼我了。”
谢浔这才缓缓弯唇,下勾眼角轻扬起,他手指点在她的后腰,拉近元衾水吻向她的眼睛,唇角,然后低低道:“想我吗。”元衾水没有闭眼,她凝望他。
平日斯文冷淡的男人此刻褪去几分疏离,元衾水从他的眼中看见柔和与暖昧。
这一刻她认为谢浔是喜欢她的。
元衾水道:“想你。”
“嗯,怎么想的。”
元衾水不知作何回答。
她主动吻了下他,道:“这样想的。”
谢浔的手挪移到她的后背,金黄日光宛如一片柔软清透的轻纱,笼罩元衾水的眉眼,让她美得不可方物。
娶妻成家,原也不是多难的事。
他轻易就找到了合他心心意,且对他心怀爱意的女子。他会给元衾水她该拥有的一切,承诺永不会离开她,同样的,他也不会让元衾水有任何朝秦暮楚的机会。
目前来看,一切都很完美。
元衾水总是很会哄人的。
她放轻声音,趁此机会别有用心地问:“夫君,那你想我吗?”她说话的吐息落在他的下巴。
谢浔倾身吻了她。
轻柔缱绻,又极其深入的吻,元衾水后背抵在桌沿,片刻后谢浔的手掌为她挡住坚硬的木桌。
在静谧的午后,他握住她的手,跟她十指相扣。断断续续的吻几乎接近一刻钟。
分开时,元衾水的唇瓣被他舔咬地湿漉漉,她后仰几分张唇喘气,谢浔笑她:“还不会接吻吗。”
元衾水缓过来几分。
她垂着眼睫,纵然意乱情迷,但方才那一刻钟里,谢浔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听了,轻佻的,关怀的都有。
却唯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
元衾水自认在情感上并不聪明。
她真的不懂谢浔是什么意思。
元衾水看向他,她张开唇瓣,想跟谢浔说她今天见到了林雀,林雀已经告诉真相,然后质问他当初为何不拆穿她。
为什么不拆穿?
为什么跟她在一起?
为什么要娶她?
然而太麻烦了。
想要谢浔的回答实在太困难,他甚至不愿意回答她一句想她或不想她。元衾水沉默着,她发现自己的确无可救药,明明疑惑有那么多,她其实真正只关心那一个问题。
“殿下,你喜欢我吗?”
她轻声开囗。
她想,如果他回答了这一个问题,那么其他的,她都可以不计较。不计较他耍她,骗她,无视她。
谢浔唇线绷直,对她这个堪称突兀的问题感到费解,“为什么这么问。元衾水坐直身体,她定定盯着他,这次她没回答他,而是重复:“你喜欢我吗?″
谢浔喉结微动,目光沉沉。
他尤然抱着她,声音却理智冷静:“元衾水,为什么要问毫无意义的问题,不管答案如何,你我都已经要成亲了。”元衾水同样费解。
回答一句喜欢,或者不喜欢对谢浔而言有那么难吗?她总是不死心,于是她第三次开口:“夫君,我喜欢你,你喜欢我吗?'就算她的声音再柔软,同一个问题问上三遍也已然称得上逼问。谢浔眉心轻蹙几分。
元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