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,她动了动手腕,心里有种莫大的恐慌,……放开我。”谢浔冷笑一声,他道:“你还要闹吗?”
元衾水抬起眼睛望着谢浔的眼睛。
事实上,她已经很久,没有对谢浔感到畏惧了。这几天她一次都没有想过谢浔。
没有去想他不喜欢她,讨厌她。
也没有想他们的婚事。
更没有想谢浔是为了迫使哥哥给他做事才跟她成婚。这其中的每一件都让她难以招架。
“我没有闹,没有生气。”
她眼里的惊惧与抗拒太明显。
谢浔眉心动了动,心中不解,又莫名不悦,握着她的动作也不由松了几分。元衾水立即收回手,但很快又被谢浔揽住了后背,两人身体相拥,少女身上熟悉的香气传过来。
元衾水没有挣扎。
而谢浔总是高高在上,他向来擅长居高临下地发出命令,并不知晓如何哄人。
他总是很生硬,并且希望元衾水自己能够明白,谢浔夜探闺房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,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夫妻关系,都需要那两个字来证明什么。但是元衾水总是很呆。
所以她极有可能理解不到。
谢浔抱着她,手掌拖住她纤薄的背,放缓语调道:“元衾水,你要知晓你我来日方长,我们要成亲了。”
来日方长,也许某一天。
他会如她所愿地告诉她,他喜欢她。
但元衾水却因最后那句话,身体越发地僵硬。她依然没有出声。
谢浔兀自抱了一会后便松开手,月光下少女眼睛明亮长睫颤抖,他喉结轻滚,吻了下她的唇瓣,极不自在地道:“别闹脾气。”“听见了吗。”
隔了好久,元衾水轻轻点头。
谢浔嗯了一声,待了一会儿才离开。
只有元衾水还停留在窗口处。
月色如练,她的手臂轻轻颤抖。
谢浔说得对。
婚期将近,她不能逃避了。
元衾水默默抬手关了窗。
房内陷入昏暗。
她小心地蹲在地上,并不算宽敞的,布局十年如一日的房间笼罩她的身躯。如果她是一株植物。
那么晋王府早已成为她的士壤。
迷恋谢浔成为了一种习惯。
那是她对爱情的全部具像。
哪怕到此刻,她依然绝望于自己竟然还喜欢着他,看见他仍会心尖颤抖。可是有时候,又不得不承认,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合适,不合适到连喜欢他,都会成为被羞辱的理由。
其实承认是一件很难的事情。
毕竟这已经是她注视谢浔的第八年了。
但是好吧。
她现在承认自己是跳梁小丑。
承认她所谓的爱情,从始至终没有取悦到任何人。这种一厢情愿被她的朋友鄙夷。
让她相依为命的兄长被利用。
甚至谢浔也会觉得排斥。
元衾水扶着桌子站起身来,她抬手抹抹脸上的泪水,但是她总擦不干净。她上床睡觉,但还是睡不着。
瞪眼看横梁看了很久,她还是起身,将衾被抱在怀里,然后光着脚走下了床。
她抱着一团被子,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元青聿的房门,房内漆黑,兄长已经睡了。
好在她对这间房很熟悉,元青聿没有回来时,她常常来打扫。“妹妹?”
兄长被她吵醒了。
元衾水摸黑走到床边,她开口问:“哥,今晚我可以睡你旁边吗。”房内静得出奇。
元青聿没有答话,起身拉住她的手臂。
肢体相触的一瞬间,元衾水又在掉眼泪。她沉默地把被子放在元青聿身边,窝成一团躺在他的身边,只露一个脑袋。元青聿没有起身燃灯。
他只是在黑暗中看着妹妹蜷缩的轮廓,半响才低声问:“怎么了。”明明没有什么不对劲。
明明他看她看得很紧。
元衾水窝在被子里。
她睁着眼睛,朝元青聿的方向翻了个身,后来觉得不够,又朝他挪过去,额头抵住他的肩膀,才平静地,小声开口道:“……哥,我不想留在这里了。”元青聿依然握着她的手臂。
房内针落可闻。
最终,他没有问元衾水缘由,只是无声的揽住她,像幼时哄她睡觉那样。“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