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不能这样了。
元衾水轻轻呼出一口气,回头。
“殿下。”
“还有事?”
“昨夜你答应我的事,你还记得吧。”
少女神情难得认真,用一种委婉但体面的姿态道:“我不是跟你闹脾气,也不是一时上头,我想分开不是说说而已。”“殿下,我不想跟你…弄得太难看。”
元衾水总是很柔和。
所以她理解谢浔的愤怒,理解他的不自在,以及原计划被打破而迫切想要回到正轨的“挽留”。
同样的,她甚至能容忍他两次夜探她的房间,抱她睡觉她也可以不计较,也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他交流。
但也仅限于此了。
她自认为她跟谢浔已经说的很清楚,也不希望,他们走到两看生厌的那一步。
谢浔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你还不走?”
元衾水这才匆忙应下,推开门出去。
她一离开,房内便倏然静下来。
谢浔阖了阖双目,长腿伸展,脊背靠在椅背,手指落在她桌面那本闲书上。少女的声音从外面模糊地传过来。
“桃桃,你去休息吧。”
“小姐,需要帮您打扫房间吗?”
“不需要!不用麻烦了,不要进去。”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又过了几个呼吸。
“……小姐您还有事吗?”
“桃桃,跟我一起去前院吧。”
谢浔兀自低笑了出来。
元衾水,太呆了。
朝霞很快褪去,晶亮的日光攀附上谢浔的手腕,他垂眸看了一会儿,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,变成近乎森寒的冷漠。一刻钟后,谢浔离开元衾水住处。
他平日虽不需舞刀弄枪,但因父亲也算是个赫赫有名的将军,所以身手尚可。
潜进元衾水的房间对他而言不算太难。
难的是,他不能把她弄晕带出去。
辰时三刻,谢浔回房。
师青一见他便迎上来道:“殿下,已经按您的要求给元大人那边施压,他一时半会恐怕都回不了京城。”
对元青聿施压是没用的。
他显然是头倔驴,把元衾水看得很紧,也绝无协商的可能。不过就算没用,谢浔也很乐意给元青聿添堵,故而没有收回命令,而是简洁道:“并州的事不必纠缠太久,五日后回府。”师青道:“元姑娘回心转意了吗?”
回心转意这个词用得很诡异。
这像是在提醒他,他如今是在狼狈乞求元衾水回头,而元衾水并不理会他。当初他允许元衾水靠近他时,还真是没有想到能有今日光景。兴许这也是命运难缠之处。
最终他并未纠正师青,而是道:“无论如何,我会带她回去。”师青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,但看着少主那张平静到让人胆战心惊的脸庞时,原本要说的话又被他憋了回去。
从元衾水离开至今日。
没有一个人可以左右或干涉他对元衾水的一切决定。大
谢浔离开的第一天夜里。
元衾水睡得并不安稳,她很害怕谢浔又突然出现,让他们之间仅剩的体面被粉碎,但是好在,他并没有来。
她的日子又回到了起初那样。
清闲到无忧无虑,外界的一切烦扰都被兄长挡在门外。她唯独能注意到的是,兄长依然很忙,似乎每日都有什么突发事件亟待他处理。
一次午膳后,凉风习习。
兄长跟她还有隔壁的王之清难得一起下棋时,兄长棋艺高超,她跟王之清轮番上阵都难以敌过。
在连输三局后。
元衾水明显察觉到,兄长开始偷偷给她放水,元衾水终于赢了一局。“小水,很厉害。”
元衾水实在羞愧,根本不应声。
只有王之清道:“老元,你太明显了。”
元青聿: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话音才落,书办又过来匆匆来报,说是原先已经打好招呼的某地县令,突然又反悔不打算完全配合元青聿的动作。
县令这种官职,明明芝麻大小,却举足轻重,上头各项政令都得他们诚心配合。
否则京官再大的权,来到这全然陌生之地也是两眼抓瞎,想下手都不知如何下手。
兄长皱起眉,只能匆匆离去。
元衾水回头看着元青聿的背影,听见王之清幸灾乐祸道:“又出问题了。”元衾水:“兄长最近好忙。”
王之清道:“别管他,他乐意。”
元衾水接替了元青聿的位置,坐在王之清对面跟他下棋,只是少女显然心不在焉。
她手指捏着棋子,半响忽然道:“之清哥,谢浔怎么还没收手。”王之清道:“你不回王府他当然一一”
说到一半,王之清忽然笑了起来,他道:“小元妹妹,你套我话呢。”果然又是谢浔。
他食言了。
他到底想干什么。
不过王之清大概是顾及元衾水,即便如此也没有多提谢浔,而是转而道:"照你哥这样,你之后可得给他养老。”
元衾水问:“为何这么说?”
“二十五六了也不娶亲生子,日后老了估计也是孤家寡人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