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生,谢浔强迫她嫁给他,而她竟然还不愿意,这样匪夷所思的事。
怪不得都说命运难以预料。
元衾水兀自轻笑了一声,苦中作乐地想这算不算是,她这无聊至极的人生中,还算有意思的一页呢。
“吉时到一一”
外面喜官突然一声冲天的呼喊,鼓乐声便越发越发震颤耳膜。元衾水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她拿起团扇,被搀扶出门。
天色近黄昏。
霞光万道,她走出院落踏上轿撵。
下轿时,一只冷白修长的手稳稳扶住她,腕骨一点红痣沐浴在霞光中。她无声拿偏扇子望他一眼,只见男人身着赤红圆领的喜服,乌发束起,俊美无俦。
仅这一眼,就被他逮个正着。
谢浔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,随即动作自然地抬了下她的手臂,低声道:“拿好。”
元衾水拿正扇子,又侧眼看他。
谢浔这次目视前方没再看她,但用仅有他们俩能听见地声音直白道:“元衾水,你好漂亮。”
元衾水收回目光,不看他,也不理他了。
她同他一起踏入正堂,行夫妻对拜之礼,然后在宾客欢呼中被送进洞房。自那短暂地交流后,她与谢浔之间便出奇的沉默,包括送进洞房后,两人间都还完全没有新婚夫妻欢乐美好的氛围,甚至周边的丫鬟喜婆都能瞧出一二。很快谢浔出去迎客。
“你若是疲乏,就自己先睡。”
元衾水懒得搭理他。
谢浔早已习惯她的漠然,交代一番后便走出了房门。他一离开,元衾水便卸了妆面。
晴微问她要不要吃东西,她要了一碗鱼片粥,不到一刻钟,粥被端来。端粥的是个面生的小丫头,在将瓷盏递给元衾水时碰了下她的手背。元衾水道:"晴微,你先出去吧。”
晴微很快退了出去。
小丫头悄悄给元衾水递了张纸条,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姑娘,明日日铺时分。”
元衾水嗯了一声,他将纸条拆开,上面是一处熟悉的地址,是她常常卖画的画肆。
“请替我谢过他。”
小丫头点头,很快退了出去。
元衾水将纸条烧毁,捧着那碗鱼片粥,坐在圆桌前发呆。房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,囍字贴在门窗之上,昨夜是方胧陪她睡得。少女瞧着比她还伤心,好像她今日要赶赴刑场,给她出谋划策许多防身的招式,叮嘱她要谨防谢浔兽性大发。
实在不行就大声呼喊,谢浔贵为世子,必定不会对她强来,熬过三天就好了。
她彼时都一一应了。
但她心里倒不是很害怕,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排斥。可能她从来擅长自我安慰,今天一天她好几次都在幻想,假如她是四个月前的元衾水会有多么开心。鱼片粥被她吃掉一半。
她叫水沐浴,像平常安寝一样,兀自擦干头发后便上床躺着。黄梨木的拔步床大的出奇,元衾水爬上床后贴墙躺下,拥着柔软的衾被闭上眼睛。
她今日折腾一天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临睡前她想,如果能一觉睡到明天再好不过了,也许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。但不知是她睡得本就不安稳,还是外面人声喧闹,总之半个时辰她就醒了过来。
坐起身刚发一会愣,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,是谢浔。元衾水紧张起来,她第一反应是倒头装睡,后来觉得没有必要,于是又坐了起来。
房门被缓缓推开。
她看过去,谢浔身上已经换了身常服,黑色的广袖长袍。沉稳冷冽,是他平日的模样。
完全没有今天的圆领喜服好看。
谢浔在房门口停顿片刻,他是沐浴后过来的,身上已然完全没有酒气。沉默在两人间蔓延。
红烛火光闪烁,映照两人的眼睛。
谢浔最终还是抬步走进,反手关上房门,元衾水收回目光。谢浔走向床榻,"你……”
元衾水道:“我只是睡了一觉又醒了。”
不是等你。
就算她不解释谢浔也不会如此认为,谢浔嗯了一声,道:“你今后若有什么要求,可以直接与我提出。”
元衾水问:“提了就有用吗?”
谢浔:“合理范围内,我会尽力满足。”
说完又突然觉得此话可能不适宜讨人欢心,遂而又补充:“如若不合理,我也会仔细斟酌是否可行。”
元衾水道:“那我要和离。”
按祖制,元衾水的名字会在成亲七日后写上族谱,所以就算今日婚礼已成,他们俩之间因元衾水的抗拒,婚书不全又未上族谱,故而完全到不了和离那一步。
谢浔脱下外袍:“不合理不斟酌。”
元衾水意料之中,她坐在榻上,盯着男人的脊背道:“谢浔,你真得很坏。”
谢浔未曾回眸,将外袍搭在小几。
“你很意外吗?”
他转过身来,里面是一件略显松垮的白色长衫,靠近元衾水时会露出半截锁骨。
高挺的眉骨下,是一双跌丽地眼睛,他盯视她的眼睛道:“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,元衾水,失望了吗。”
元衾水直白道:“不意外很失望。”
谢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