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角轻扬了下,但神情全无笑意,只是道:“是吗。”元衾水不打算再跟他说话了。
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一觉睡到明早。
刚要转身爬回床里,房门忽然被扣响。
今晚是洞房夜,稍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来敲门,现在过来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。
果真师青略显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殿下,西北有密信传来。”谢浔回头看了眼元衾水,没让师青进来,而是抬步走出了房门。元衾水独自坐在榻上,虽然她并不把自己视作谢浔的妻子,但是她在晋王府毕竞生活了十几年,对这里总归是有些特殊情分,故而难免担心了起来。谢昀秋被调去前线一事她是知道的。
距今才两个多月,按理说不管是胜是败都不会这么快有消息传过来。兀自揣测半响,谢浔从外面走进来。
男人脸色倒看不出什么,进来后只是抬手倒了杯凉茶,饮了一半。元衾水不想问他,这样会显得她很关心,迟疑半天,她拉起被子躺在榻上。大概一刻钟后,谢浔上床躺在她身侧。
元衾水翻来覆去半天,最终还是没忍住,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吗。”谢浔道:“没什么,谢昀秋受伤了。”
元衾水问:……伤重吗?”
谢浔:“不轻。”
元衾水:“有生命之忧吗?”
谢浔:“也许。”
元衾水沉默了下来。
素闻他们父子关系不好,但谢昀秋毕竟是他父亲,谢浔必定不会无动于表。而且万一谢昀秋有什么意外,晋王府面临的压力不会小,谢浔就算再有能耐,也比不上一呼百应的谢昀秋。
她背对着谢浔,在几经挣扎后,还是轻声道:“你别伤心,会没事的。暗夜里,谢浔一时未曾回话。
他当然不会谢昀秋伤心,虽然谢昀秋若是出事的确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,但这都在可控范围内。
他只是在这一瞬间,想起了旁的。
曾经他不喜元衾水为了靠近他而威胁他,不喜所有威胁强迫之事,那时他还在想,元衾水当然和谢昀秋不一样。
因为元衾水很弱小,她的威胁拿捏不了任何人,也无法对谁造成任何伤害。如今却时局逆转。
他做了他曾经最厌恶的事情。
而他足以伤害她。
谢浔的沉默让元衾水误认为他还在难过,她便又道:“你伤心也没有用,王爷那么厉害一定能逢凶化一一”
“你恨我吗?”
他近乎突兀地问了她这么一句。
元衾水有点发懵,张了张唇没有回答。
她的沉默宛如默认。
谢浔喉结动了动,很快开口道:“算了,别回答。”元衾水便当真不回答了。
红烛还在燃烧,她睡过一觉后全无困意,瞪着眼睛想,好漫长的一夜。方胧的担忧显然完全多虑。
谢浔分外规矩地躺在床边,两人中间还能再睡下一个人。一经沉默,纵然这场婚约并不愉快,但洞房夜暖昧与诡怪的氛围依然强烈起来。
谢浔翻了个身。
元衾水身子立马僵硬起来,她抱紧被子,在心中预演待会要怎么指责他。但他就只是翻个身而已。
元衾水觉得他离她近了一些,特属于他身上的侵略性也变强几分。元衾水很快想起他朝他方才靠近时裸露出的匀称锁骨,以及摄人心魄的脸庞。
他朝她抬手,没碰她的身体,仅是碰了下她的发丝,缠绕指尖又松开。元衾水总是慢吞吞,但她对他从不吝啬爱意,虽然很慢,但她总在向他靠近。
而谢浔总是雷厉风行,但感情上他又对她很吝啬,要花很久才能意识到自己想要她,然后再花很久主动朝她走上一步。比如那天元衾水对他说了很多句"夫君,我喜欢你。”,他却没能回应一句。时至今日。
在一切颠倒之时,他才终于缓慢又清晰地对她蜷缩的背影开口:“夫人。”元衾水难受极了,她制止道:“谢浔,不要这样叫我!”但谢浔又不听她的话。
“我很爱你。”
元衾水倏然沉默下来。
她缩着肩膀,心口骤然涌上股说不出的情绪,像是恼怒,又像是埋怨。她好想揍谢浔,但她又打不过他。
为什么总是不合时宜,总是惹她生气。
元衾水闭了闭眼,复又睁开。
喜烛明亮,房里异香浮漾,好像想了很多,又好像什么都没想,她最终无力地叹了口气,翻身面对他。
她盯视他的眉眼,视线很快挪移到他的唇瓣,她没有出声,但气氛凝滞了起来。
直到她像是无意识一般舔了下唇珠,谢浔才喉结轻轻滚动,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肌肤相碰,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。
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脸颊旁,像是在给她反抗的机会,但元衾水并未推开他,反而无声地用脚背蹭了下他的小腿。
谢浔目光变得有些幽深,拇指挑弄了下她的下巴,低头吻住她的唇瓣。这个久违的吻起初并不算激烈,他含住她的唇瓣,碾磨覆盖,直到她张开唇齿。
谢浔探进她的口中,轻柔的吻逐渐添上情您的颜色,他很识相地没有去问元衾水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,而是在抬手解她衣裳时问:“你想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