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倾盆
元衾水认为,自己的回答一定会让谢浔抓心挠肝寝食难安。这样她就可以对他的焦急迫切作壁上观,待她高兴之时,她会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大发慈悲地告诉谢浔,元衾水可是个非常讲道理且善良的人。虽与丈夫常年分居,但她若对旁人动心,一定会早早地传信告知他,绝不会让他蒙在鼓里。
然而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。
谢浔闻言只是许久未出声,呼吸落在她的侧脸,手指握住她的手腕,对她道:“那我猜你不喜欢他。”
元衾水心说这人也太笃定。
她妄图反驳,谢浔却弯下腰,将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,轻轻道:“不过,无论你喜不喜欢他,我都喜欢你。”
元衾水在心里切了一声。
她认为谢浔可能是当了太子的缘故,说话比之前要圆滑的多,竞然学会了用甜言蜜语讨她开心。
“还有呢?”
谢浔问:“什么?”
元衾水嫌他笨:“谢浔,你的花言巧语未免也太少了,隔壁一柱香六次的不举男都比你说的多。”
谢浔站直身体:“拿我跟他比?”
元衾水:“三人行必有你师。”
谢浔有点被气笑了。
他用拇指抬了下元衾水的下巴,声音严肃道:“元衾水,这不是花言巧语。”
“花言巧语,甜言蜜语均有哄骗之嫌,而我只是简单陈述我对你的想法,两者完全不同亦不能混为一谈,请勿擅自揣测。”“至于你隔壁的男人,我想其龌龊低俗的确更胜我一筹,你若同意,我随时可以让他滚出这里,再不来打扰你。”
元衾水:“这还差不多,再来一点。”
谢浔:“……元衾水,我不是在哄你。”
元衾水:“谢浔,这个话已经讲过了,希望你能哄点不一样的。”谢浔气得不想理会她了。
但过了一会儿,他又默默走到她身边来,道:“元衾水。”元衾水正在理账:“做什么?”
等了半天,元衾水又道:“谢浔,为什么盯着我不说话?”谢浔:“因为我要被你迷晕了,幸好你今日没去见姜琢,你总是能轻易迷住所有人,我想也包括他,事实上你不上妆也是国色。”谢浔:“够甜吗?”
他有病,元衾水想。
当天晚上,元衾水认为谢浔不能还住她这里,吃过晚膳后便撵他回去了。结果半个时辰后,房门又被扣响。
元衾水打开房门,看见师青跟在谢浔身后,手里搬着谢浔的一箱衣裳及其平日日用之物。
师青从箱子后探出脑袋:“少夫人好!”
“属下帮少主搬一下东西,少夫人,那属下先把东西放进去了。”元衾水拒绝不了师青。
所以谢浔就这样恬不知耻地住下了。
他除了白日偶尔会出去两三个时辰,基本都陪在元衾水身边。有他看店,生意都变好了。
他大概同她一起住了五日,每日早起给她收拾院子,帮她看店,洗碗,冷不丁讲些甜言蜜语吓她一跳,甚至学会了帮她做伞。他明明只是看了一两遍。
元衾水有点嫉妒,一天没给他好脸色。
直到傍晚时,谢浔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伞过来,略显苦恼地跟她请教:“元衾水,为什么我的伞打不开?我研究一整日都未找出缘由,你能为我解惑吗?”
元衾水得意道:“你真笨。”
她又高兴起来,接过伞后十分耐心地教导他,末了才道:“不会的都可以问我。”
此后谢浔便常常来找她。
元衾水都有点烦他了。
在第六天的傍晚,两人正用膳时,房门被扣响,是谢浔亲卫有要事寻他。谢浔出去一趟后,两人临睡时他又出去了一趟,这次一个时辰后才回来。元衾水已经睡醒一觉。
夜色中,她看着男人掀帘走进,问:“你是不是该走了?”她知道谢浔不能在润州久留。
行程也并非他一人,他不是不顾及大局之人,世子和太子总归是不一样的。“扬州不远,我让李御史先去了,我过几日再动身。”他坐回地上,准备躺下。
现在的谢浔,打地铺已经很熟练。
元衾水在榻上双腿夹着被子,问:………那你留下来做什么呢。”谢浔的目光掠过来一眼,仿佛元衾水问了一个多明显的问题。“你说呢。”
元衾水皱起眉毛:“不准反问!”
“为了多与你相处一段时日,再说我不是还需要表现吗。”元衾水念叨道:“你表现太差了,我早就烦你了,你吃我的用我的,做坏我的伞,欠我的六十文到现在还没还我。”“是我的错。”
元衾水又道:“不过看在你洗碗很干净,看店生意好,勉强算听话的份上,我今天晚上可以大发慈悲地带你睡觉。”这句话才说完,谢浔便从下面坐起身子,长腿一抬就把床上的元衾水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进怀里。
“这样吗?”
元衾水本来想说不能抱。
想想又觉得不能为了面子委屈自己,所以她松开被子,转头面向他。手指从他的腹部摸到胸口,她像个大夫,询问他:“伤好了吗?”谢浔很上道:“你摸一下。”
元衾水摸了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