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她与谢浔之间根本就没有掏心掏肺诉说心意的时候。元衾水为人又总是孤僻怪异,所以与她截然不同性格的谢浔,不理解她心中所想很正常。但元衾水依然不讲理地在心里要求他,要求他成为唯一一个懂元衾水的人。不说也要很快懂她。
不止要懂,还要赞同,还要纵容。
然而谢浔显然是个笨蛋。
他看起来每一步都走地分外艰难。
烛火轻轻摇曳着。
元衾水很快又想,谢浔好像本就不是善解人意温和退让的谦谦君子吧。他有很多缺点,恶劣,高傲,从不肯低头。当然元衾水也并不完美,她不善于沟通,不会周旋,却又偏执地想要从不善解人意的谢浔来理解她。他们将最锋利的棱角碰触在一起,受到伤害是必然的。元衾水把脑袋靠在他的腹部,握住他的手指,冷不丁地诉说道:“谢浔,你知不知道我刚来润州时就被骗了,我快被气死了。”谢浔:“嗯,怎么回事?”
“送我的车夫带了个小女孩,她趁我睡着偷走我所有的银钱,连房费都没给我留,太过分了,希望牢底坐穿!”
谢浔:“会如你所愿的。”
元衾水继续道:“不过幸好我有薄艺傍身,我挑了间画肆,随便跟掌柜画几笔,他就高价买了我的画,厉害吧。”
谢浔:“这么厉害,不过我就知道你不管在哪里,都会有人赏识。”元衾水得意地扭了扭身子,道:“你知道一个普通木匠一年只能挣六两银钱。”
“而我来润州三年,开了店,买了房,交了朋友,前后给兄长寄了三十七两银钱!″
“不过你肯定会觉得没有意义。”
“毕竟兄长不缺我这三十七两银钱,你也不缺,也许我也不缺,所以我这样做,有些像吃饱了撑的。”
谢浔:“你又污蔑我,我方才只是在计算你的收入并为此惊叹。”元衾水道:“是吗?”
“但我还是想告诉你,没有人能逼我离开或者逼我留下。”她只为她自己。
希望自己人格健全,希望她强大。
也希望有朝一日,如果她对别人好,那就只是因为她想对别人好,而不是因为她想讨好他们,畏惧被他们抛弃。
从前元衾水胸无大志,但这几年夸奖听多了,她也有点飘飘然。所以她也短暂地有过雄心壮志,她想要努力挣钱,成为润州首富,然后买一万块糖饼堆在房间里。
但她还是太懒了。
三年过去,她只存了五十六两银钱。
她最终没能实现她的志向,她依然很普通,但是好在,现状也还不错。她完全可以给哥哥养老。
如果有一天,别人再对她说“元衾水不正常”,那她就可以指着鼻子骂回去“你才不正常!你全家不正常!”
元衾水说完,扯下他手里的巾帕,评价道:“谢浔,你真是太笨了。”谢浔蹲下身子,凝望面前目光明亮的少女,他想他才没有那么笨。三年太久了。
怎么可能不理解呢。
只是她的不在意,和他的确阻挠过她的选择,并不能混为一谈。这一点他并未与元衾水多说。
“是的,太笨了。”
“希望谢浔能有元衾水一半聪明。”
元衾水眯起眼睛,狐疑地看着他:“谢浔,你是不是在嘲讽我。”谢浔:“你一晚上污蔑了我三次。”
元衾水尤然存疑,她警告谢浔:“你小心点,我现在可没以前那么好欺负。”
谢浔被她逗笑了,“哦,欺负你会怎么样。”元衾水:“我一一”
谢浔突然过来亲了下她的唇瓣。
元衾水:“这就叫欺负我?”
话音才落,谢浔倾身重新吻住她。
元衾水愣了愣后,随即张嘴配合他。
他探进她的唇齿,将她的唇瓣亲的湿漉漉,元衾水用手抵着床榻,听见暖昧的亲吻声,脸庞略微发烫。
他单腿抵上床,将她摁在床上。
元衾水的寝衣太松散,所以无需谢浔怎么扯动,就敞开来,像一团云朵。谢浔亲吻她的眼睛,下巴,最后停在她胸前,轻轻舔咬她。元衾水的呼吸变得急促,暴雨打在窗台,因看不得谢浔穿衣服,所以她解开他的衣带,手臂环住他的腰。
好半天,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。
元衾水额上泛出细汗,她趴在床上,臀部略微抬起,谢浔覆在她身上。一只手臂撑在她的脸颊旁,男人略显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。就算他们并非全无经验之人,但太久没做这种事,起初也并不顺利。等她差不多适应之时,腰身被他抬起来,元衾水觉得自己像被叼住的猎物,她侧过脸颊,轻轻问:“为什么不动?”谢浔舔了舔她的肩头,他未曾回答,但下一瞬便动了动腰。元衾水轻嘶一声,手掌按向自己的小腹,总觉得能感觉到它。谢浔在她记忆里已经非常出众了,但或许时间会模糊感触,使得她对床塌之事的记忆渐渐只剩欢愉,而忘记那份恐惧。雨声轻易覆盖一切。
他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,元衾水后来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撞飞出去。她受不了这样铺天盖地的感觉,很快回想新婚夜那一天,她急忙试着开口让他按她的节奏慢悠悠来,一句话分三次说,谢浔总是问她:“你说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