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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东宫之谋,暗火初燃(1 / 3)

镇北王府最偏僻的冷院,晨雾未散时,青奴的棉鞋踩碎了檐角垂落的冰棱。

他哈着白气穿过爬满枯藤的月亮门,手中攥着的拜帖被体温焐得发烫——那是萧承钧亲笔写的,用的是镇北王府暗卫专用的蝉翼笺,边角压着“萧”字火漆印。

相府旧址在城西,如今只剩半堵残墙挂着“苏记账房”的褪色木牌。

青奴掀开门帘时,穿青布衫的女子正伏在案前拨算盘,珠串碰撞声像碎玉落盘。

她抬眼的瞬间,青奴险些认错——这双藏在柳叶眉下的眼睛,与二十年前那位在金銮殿上舌战群儒的苏宰相,竟有七分相似。

“苏先生。”青奴将拜帖轻轻推过柜台,“我家公子说,要查一笔旧账。”

苏挽月的手指在算盘上顿住。

她扫过火漆印,又抬头打量青奴腰间那枚半旧的镇北王府仆役牌,忽然轻笑一声“旧账?

镇北王府的旧账,怕有三尺厚。“她抽出拜帖,展开的刹那,瞳孔微缩——纸上只画了半枚玄影司令牌的暗纹,与三年前灭她满门的密函上的纹路,分毫不差。

“酉时三刻,冷院柴房。”青奴压低声音,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案头的账册哗哗翻页。

当萧承钧掀开门帘走进柴房时,霉味混着苏挽月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扑面而来。

她正蹲在地上,借着月光辨认他昨夜塞在玉坠里的纸条。“东宫祭天。”她指尖抚过墨迹,“七月十五是秋社,按礼是太子代天子祭地,祭天”她突然抬头,“只有皇帝亲祭,或”

“或有人想借祭天仪式,行僭越之事。”萧承钧接过话,火折子“啪”地擦亮,照亮两人交叠在纸条上的影子。

他想起三日前城门口的玄影司暗卫,腰间令牌的云纹与纸条墨迹下的暗纹,此刻在火光里重叠成清晰的图案——那是东宫独有的“双凤绕日”纹。

苏挽月从袖中摸出半块碎玉,与纸条上的暗纹严丝合缝。“这是我爹当年查太子贪墨案时,线人留下的信物。”她声音发紧,“太子表面礼贤下士,实则在北境私调粮草,暗养死士。

祭天怕是要借仪式之名,让死士混进禁卫军,届时“

“血溅天坛,改诏夺嫡。”萧承钧替她说完,指节叩了叩案上的《九劫锻骨诀》抄本——那是昨夜李七尸体怀里的“伪证”。

原来嫡母柳氏三年前废他丹田,不过是替东宫清障;南疆蛊虫、影卫刺杀,全是为了让他这个“废子”死在夺嫡风暴前。

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,已是申时。

“公子!”院外突然传来小斯的急喊,“靖安长公主的暗卫求见,说有密函。”

萧承钧与苏挽月对视一眼。

他接过暗卫递来的檀木匣,匣中锦缎上躺着半枚玉珏,与他母亲当年留下的另半枚,正好拼成“靖安”二字。

密函只有八个字“酉时初,醉仙楼,云隐阁。”

“长公主的茶会。”苏挽月盯着玉珏,“三年前镇北王抗旨不削军权,皇帝要联姻制衡,她主动请嫁。

如今“

“她在找能替镇北王府说话的人。”萧承钧将玉珏收进袖中,目光落在案头的纸条上,“而我,需要能替我说话的人。”

醉仙楼云隐阁的窗棂糊着冰花,楚昭容的侍女刚掀起棉帘,暖香便裹着茶香涌出来。

萧承钧进门时,正见她垂眸拨弄茶筅,月白锦袍上的金线鸾鸟在炭火下泛着柔光。“萧三郎。”她抬眼,眼尾一点朱砂痣像落在雪上的红梅,“久闻你病弱,今日见着,倒比传闻中气色好。”

萧承钧低头行礼,袖中玉珏抵着腕骨“托公主金安。”

楚昭容将茶盏推到他面前“北疆的雪比京城大,镇北军的皮甲,可还挡得住蛮族的马刀?”

“挡得住,但不够。”萧承钧垂眸抿茶,茶汤清苦回甘,“皮甲轻便却不护心,若换精铁鳞甲,需得二十万两;可镇北军军饷,今年只拨了十万。”他抬眼时目光如刃,“公主可知,少的那十万两,去了哪里?”

楚昭容的茶筅停在半空。

她望着这个曾被她当作废子的庶子,此刻眼尾泛红,却笑得从容“萧三郎倒是会算账。”

“臣只是替镇北军算条活路。”萧承钧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,“军制不改,镇北军永远是京城的刀;改了”他顿了顿,“便是北境的墙。”

楚昭容突然笑出声,眼波流转间褪去柔婉“好个’墙‘。”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军报推过去,“三日前,蛮族左贤王在雁门关外屯兵五万。

萧三郎若能替我稳住镇北军,我便替你挡住那些要参你’私练死士‘的折子。“

“公主想要什么?”

“扳倒东宫那位。”楚昭容的声音冷下来,“他私调的粮草,有三成进了蛮族;他养的死士,有一半在镇北王府当暗桩。”她凝视着萧承钧,“你查的旧账,我有一半;你要的军权,我有一半。”

炭炉里的火星“噼啪”炸开。

萧承钧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,忽然开口“臣有个条件。”

楚昭容挑眉“说。”

“等尘埃落定,”萧承钧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,“北境的规矩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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