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下去。
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个深灰色的点。
等了半分钟,他才敢再抬头,正看见施丽娅从手包里取出个鼓囊囊的信封,塞进旧夹克男人怀里。
信封边角露出半截红票子,在夕阳下晃得他眼疼。
"那我们就先走了。"钱一多拍了拍旧夹克男人的肩,"施律师,张总那边我们会打招呼的。"
胡汉文直起腰,假装刚从车库出来。
他接过施丽娅递来的车钥匙"我送两位下楼。"旧夹克男人经过他身边时,公文包带蹭了他手背一下,有点硌——像是装着金属物件。
楼梯转角的声控灯突然"啪"地亮了。
胡汉文走在最后,看着钱一多的皮鞋尖一阶阶往下挪。
快到一楼时,旧夹克男人突然踉跄了一下,公文包"咚"地撞在楼梯扶手上。
胡汉文刚要伸手扶,斜刺里窜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,一把拽过公文包就跑!
"抢劫!"旧夹克男人喊得破了音。
胡汉文的大脑"嗡"地炸开,七年前井底的淤泥、王二狗后颈的血、李香梅办公室门口的监控所有画面在眼前闪成一片。
他把牙一咬,甩开步子追了上去。
鸭舌帽男人往巷子深处跑,路灯在他背上投下摇晃的影子,像团随时会散的黑雾。
胡汉文的呼吸越来越重。
他看见前面的人拐进死胡同,刚要喊"站住",却见那人突然停住,转身举起公文包——月光刚好爬上墙沿,照出包上一道深深的划痕,像道咧开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