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朵绣莲的线头挂在枝桠上,随着风轻轻摇晃。
"刚才刚才是我看错了。"王晓军喘着粗气,可声音比哭还难听,"那布那布是被风掀的。"
莫小兰没说话。
她望着他发白的嘴唇,突然想起今早他说的"新摩托",想起冰棒化在掌心里的甜。
可此刻他后颈的汗是冷的,手指还在抖,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热乎气。
杨树林外的阳光亮得刺眼。
两人站在门诊楼前的台阶上,望着对方湿透的衣裤,都笑出了声——可那笑比哭还涩。
王晓军摸出长命锁要给她戴上,莫小兰却别过脸"我我今天不太舒服,回家歇着吧。"
王晓军的手悬在半空,长命锁在阳光下泛着暗黄的光。
他张了张嘴,终究没说什么,只把锁塞进她手里"戴着戴着安心。"
莫小兰攥着长命锁往家走。
路过公告栏时,她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——"停尸间电路检修"的通知还在,下面多了行小字"今日接收无名女尸一具,面部损毁,暂存第三床。"
她的指尖突然刺痛。
长命锁的"安"字硌破了她的掌心,血珠渗出来,滴在"第三床"三个字上,像朵开败的莲。
李宝的意识被猛地拽回现实。
菩提子在他掌心烫得惊人,莫小兰的鬼魂缩成团,发梢还沾着记忆里的雨珠。
他望着她发抖的指尖,突然想起袁天罡残卷里那句被虫蛀的话——"七月廿三,停尸逢煞,血莲现,因果结"。
走廊里传来护士推车的声响。
李宝攥紧菩提子,听见莫小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"那天晚上王晓军又去了停尸间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