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第38章
言晚这一整晚都在被贺厌带着走。
李舒舒的手术结束,林院长出来宣告手术成功,然后言晚就被贺厌带着离开去了地下车库还上了他的车。
今天没有大背头司机,贺厌开的也不是那辆连号车牌的迈巴赫。是一辆浅金色卡宴,车牌也看不出什么规律。言晚坐在副驾驶,目光呆滞地盯着空调的出风口。贺厌在打方向盘的间隙抽空看她一眼,继而伸手拨开空调风扇的方向。“别对着吹,容易生病。”
言晚终于恢复意识,她这才想起来问道:“你呢?你发烧好了没?”贺厌轻扯唇角,有些秋后算账的架势。
“言老师现在才关心,会不会太晚了一些?”“我……“言晚自知理亏。
好在贺厌好心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话锋一转问她。“想吃什么?”
言晚朝车窗外看了看。
凌晨四点半,外面漆黑一片,像是兜头罩了一块巨型黑布。马路上几乎一辆车都没有,只有一辆浅金色卡宴,车速很慢,并不着急的样子。
言晚有些怀疑:“这个时间点,再等等都要吃早饭了。”贺厌似乎笑了一声,他一手打方向盘一手从旁边的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水朝她递过去。
“你只管说想吃什么,我总能给你变出来的。”言晚接过水想了想,“鱼汤,我想喝鱼汤。”其实不是她想喝,而是想着如果现在能买到鱼汤的话,可以打包好送去医院,等李舒舒麻醉过后,立马就能吃上。
贺厌又瞧她一眼,这一眼似乎直接看穿了她。“鱼汤我会安排人送去医院,你现在就好好吃饭,然后回去睡一觉,等休息好了,明天再去医院照顾你的朋友。”
言晚有一瞬被看穿后的尴尬,偏偏嘴上还是不肯认输,她越说越小声,″我就是想喝鱼汤。”
贺厌好笑地摇了摇头,无奈道:“成,喝鱼汤。”卡宴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巷子口停下,巷内有一棵老槐树,老槐树上挂着几盏题了字的灯笼。
灯笼里燃着崭新的烛火,有风经过,吹的灯影绰绰。贺厌将车停下,带着言晚下车往巷子里走。言晚有些惊讶,“这里还有店营业吗?”
贺厌就着她的步子走走停停,“朋友家开的,走了个后门。”玩笑的语气还是叫言晚“啊"了一声,“这样不太好吧?叫人家起来加班给我们煮鱼汤。”
贺厌还是笑,“放心,我给他们很高的工资的。”言晚砸舌,不禁内心忍不住感慨,果然资本家还是财大气粗。“那这次叫您破费了,下次我请你。”
贺厌在一家四进的院子门口停下,他伸手敲了敲门,语气难得的认真。“那我可记下了,言老师不能耍赖吧?”
言晚面色一红,被说的不好意思地垂着脑袋。“我也没有要赖的习惯吧。”
院子里有人闻声匆匆忙忙出来开门,贺厌在进门前似是而非地丢下一句。“难说。”
来开门的是个年纪稍长的老者,穿一身马褂,颇有些从民国走出来的感觉。贺厌熟念的招呼,“周叔,麻烦您了。”
然后侧身给他介绍,“这是言晚,我的…同学。”继而是给言晚介绍,“周叔,我发小的叔叔。”言晚跟着贺厌叫人。
“周叔好,我是言晚。”
周叔颔首,将两人迎进来,很是热情慈爱,“客气什么,阿正也不回来,阿厌带着朋友回来,我也是高兴的。”
言晚总觉得这声阿正有些熟悉,下意识仰头去看贺厌,贺厌像是早就洞穿了她的心思,贴心解释。
“就是周正,之前蒋雪经常提的那个京市的朋友。”言晚乍然想起,哦了一声问道:“之前那个我的贴子是蒋雪拜托他帮我册的是吗?”
贺厌眯眼,拉长语调,似乎对她这句话有异议,“蒋雪拜托的?”言晚眨了眨眼睛,“是啊,我记得的。”
贺厌忽然就想起自家老宅空了的车位。
不禁有些好笑,被人嬉了一辆最贵的车,没想到转头给别人做了嫁衣。不过也不重要,贺厌没想就这事多说什么,只顺着小姑娘的话嗯了一声,“没错,就是那个周正,你还见过,之前洗车店里。”“是,我记得,原来是他。”
两人一路说着就穿过水榭长廊,最后迈进一道圆形拱门进了内院。这里应该是一家定制的私房菜馆。
装修延用的是徽派建筑的特色,但又不失古韵,包厢内隔着山水屏风,墙壁上挂着古董字画,随处可见低调内敛的气派。言晚被领着坐在二楼左侧的包厢里。
此刻是明显的歇业时期,整个馆子里只有这一间包厢有客,却还是通馆大冗o
就连假山处的人工瀑布都正常运转着,和正常营业时无异。周叔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盘了一串紫檀木的手串,他问贺厌,“还是老样子?”
贺厌点点头,“再加个鱼汤,鱼汤多打包一份,等会我叫助理来取。”周叔哎了一声就转身出了包间。
言晚看见人走出去才忍不住问出一晚上都在纠结的话,“你怎么会来找我?”
贺厌慢条斯理地清洗碗筷,然后擦净放在言晚的面前。等这一套动作做完,他才撩起眼皮看了对面姑娘一眼,不答反问:“不是哭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