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。
素衣女子引他们到最东边的雅间,推门时,一股清冷的檀香扑面而来,与楼下的酒气截然不同。雅间里摆着张梨花木桌,桌上放着一炉香、一壶茶,窗边还设着个小榻,正对着舞池中央。
“公子稍候,舞起时自会撤去竹帘。”
女子屈膝一礼就要退下。
李为舟纳闷道:“等等,没有陪酒姑娘么?”
女子笑了笑,看着李为舟道:“公子若是需要,在下可留下来陪酒。只是,有些贵。”
李为舟耸耸肩道:“我若没失态,红封里的灵石够付账否?”
素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光泽,笑道:“绰绰有余。”
李为舟笑道:“那好,你就留下来吧。”
侯海坤都有些绝望了,刚要再说什么,楼宇内忽然静了。
先是一缕极细的箫声钻上来,不似百音宗的清越,也不似寻常笛音的婉转,倒像毒蛇吐信,丝丝缕缕缠上心头。接着,舞池中央的地面亮起淡粉色的光纹,纹路扭曲如蛇,渐渐汇成一朵巨大的曼陀罗花。“来了!”
侯海坤攥紧了拳头,手心全是汗,他也好紧张,眼晴却紧紧闭着,不去盯着舞池。
他有自知之明,绝对抵御不了这种魔舞。
素衣女子轻声道:“关闭六识是无用的,神魂可观。”
侯海坤:……”
惨然一笑后,睁开眼看向舞池。
算了,来都来了……
竹帘“唰”地升起,想来也是阵法控制。
竹帘升起的刹那,满室的檀香忽然被一股更馥郁的气息冲散。
素衣女子还解释了句:“这是合欢谷特有的“醉魂香’,可舒缓闭关修炼的苦楚。”
香气混着红绡姑娘发间的胭脂气,顺着舞池的气流漫过来,像无数只软绵的手,轻轻搔刮着人的后颈。穹顶的夜明珠光晕似被人揉碎了,透过三楼雅间的雕花窗棂,筛下斑驳的碎金,落在李为舟手边的茶盏上,竟映得茶汤都泛着层暧昧的粉。
舞池中央的曼陀罗花光纹已彻底绽开,花瓣边缘泛着妖异的桃红色,每片花瓣上都浮现出细密的银丝,随着箫声震颤,像女子解开的裙带。
八名藕荷色纱衣女子的腰肢拧得更柔了,纱袖甩起时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,臂弯里缠着银丝软带,带尖缀着细小的银铃,铃响与箫声缠成一团,叮咚脆响里裹着勾人的喘息,听着竞比之前楼下的靡靡之音更蚀骨。
原来声音,有时比视觉更有冲击感。
红绡的赤衣早被舞步旋得敞开了领口,露出一截细腻的锁骨和粉嫩半峰,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她的腰肢像被春水浸过的柳,一个旋身,赤裙如焰舌舔上玉柱,银丝音符被她的裙摆扫过,竟发出猫儿似的呜咽……
最要命的是她的眼,似乎每个人都觉得,她只在看他。
眼尾晕着层天然的绯红,似含着水汽,又似淬了火,一眨一眨间,竟有细碎的粉光从她眼睫上落下来,飘到雅间的竹帘上,悄无声息地泅开一小片桃色。
“………”
素衣女子忽又轻笑一声,指尖轻轻划过李为舟的茶盏边缘,声音压得比箫声还低,道:“红绡姑娘的“眼儿媚’,连灵神境的大修都曾看痴过呢。公子你瞧,她腰侧那道银线……”
李为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果然见红绡赤裙腰间缠着道银线,随着她俯身旋舞,银线勒出的弧度愈发惊心动魄。
他并不知,那不是普通的线,是合欢谷以“情丝”炼就的法器,每颤动一下,就有一缕极细的魅惑灵力钻进人的识海,像藤蔓似的缠上神魂。
旁边雅间内已有修士忍不住低吟出声,灵力在体内撞得衣衫猎猎作响,还有人甚至开始解开衣衫,自己抚弄起来……
当然,这些外人看不到,也听不到,只有舞台上的人能看到。
箫声陡然转急,像情到浓时的喟叹。
红绡忽然踮起脚尖,赤足点在曼陀罗花心,双臂张开如蝶翼,赤裙瞬间涨开,裙角的焰纹竟真的燃了起来,不是火光,是无数细小的粉色灵蝶,从她裙褶里钻出来,绕着舞池飞了一圈,又齐齐朝着三楼雅间扑来。
灵蝶翅膀扇动时,散出的粉雾里竞浮出幻象:有的是月下对饮的剪影,有的是帐内交缠的影子,最前面那只灵蝶停在李为舟的茶盏沿上,幻化成个眉眼肖似师娘的女子,伸出舌尖,轻轻舔了下盏沿的茶汤。李为舟:“?!”这种下流幻象,真是不堪入目啊。
侯海坤早看得面红耳赤,灵力在体内乱撞,喉结滚了滚,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。
他看见的竞是老楼主的小爱妾,正穿着红绡那样的纱衣朝他笑………
红绡似是嫌幻象不够,忽然收了舞步,站在曼陀罗花心上仰头望来。她的赤裙无风自动,领口敞得更开了,露出胸前挂着的枚心形玉佩,玉佩被体温悟得发烫,竟透出层水光。
她指尖捏住玉佩轻轻一转,玉佩裂开道缝,涌出的不是灵气,是更浓的粉雾,雾里传来她的声音,软得像棉花糖:“公子……过来呀………”
那声音直钻进识海深处,李为舟识海的小镜虚影似乎啐了口,就一下镇灭了。
舞池的黑气终于彻底翻涌起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