抖。
而这份恐惧之上,又重重压着一层刺骨的寒冰。
她们的父皇,那个曾经最宠爱她们的父亲,却在徐澜兵锋逼近之时,毫不犹豫地抛下她们,带着他最心爱的书画和美人,仓皇南逃!
在生死面前,骨肉亲情竞如此脆弱不堪。
“父皇…他心中可曾有过我们?”另一位帝姬喃喃自语,泪珠滚落,砸在冰冷的宫砖上。
唯有显德帝姬赵巧云,紧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
她走在最后,听着姐妹们抽泣和恐惧的呜咽声,眼神却异常复杂。
徐澜……帝姬轻轻念着这个名字。
即使对方在汴梁已然等同灾厄,更是有无数能止小儿夜啼可怖的传言。
但此刻,赵巧云心中翻涌的,却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与感激。
若非去年徐澜横空出世,于前线击溃金军,随后高举义旗,以雷霆之势收拢土地,震动朝野。接着迫使父皇和整个朝廷,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应对这前所未有的危机中去……若非如此,她早已被父皇当作维系与权臣关系的筹码,下嫁给她极其厌恶的刘彦文了!
刘彦文,那个仗着父荫、在汴梁横行霸道、空有一副皮囊的纨绔子弟。
每次宫宴相遇,他那毫不遮掩的炽热目光和轻佻的言语,都让赵巧云如芒在背,恶心欲呕。一想到要与此人同床共枕,她便觉得生不如死。
是徐澜的出现,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惊雷,在无意中,为她劈开了那副无形的枷锁。
同时也让她得以暂时喘息在这冰冷的宫墙之内,不必立刻坠入另一个更令人窒息的牢笼。
“徐澜……”赵巧云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寒风卷起她鹅黄的宫装裙角,她抬起头,望向北方铅灰色的天空。
那里,风雪正紧。
汴梁的命运,她自己的命运,都如同惊涛骇浪的孤舟,飘摇不定。
“徐霸王、真君……。”
“您何时来到汴梁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