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定的,刚才一直在忙着订票规划行程,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说。"时安自知理亏,语气越来越弱。“多少次了?你心血来潮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。“陈砚舟积压了一晚上的坏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,“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呢?你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?”
“我只是去采风,十几天就回来,你为什么要上升到这个高度?"时安也来了脾气,眼里满是不解。
“因为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你要去采风,而是你从做决定到准备的过程中,没有一分钟,哪怕一秒是想到我的。时安,我从来不在你的计划内,是吗?"陈砚舟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,他静静看着眼前的人,再次生出了要将她绑在身边的冲动。
“你原来是这么看待我的,觉得我不在乎你?"时安深深吸了一口气,心脏疼得仿佛要裂开,“我就这么寂寞,寂寞到要和自己不在乎的人在一起五年。既然你这么想,好啊,我们分开。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性格,你要是受不了,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在一起。”
陈砚舟一把将时安拽到身前,几乎要控制不住手下的力道:“你这是要和我说分手?”
“对。"时安对上他的视线,一滴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。陈砚舟的双眼被痛意染红,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着:“好,你都这么轻易地说了分手,我还纠缠什么?”
他往后退了几步:“祝你前程似锦。”
那晚,时安不知是怎么收拾好行李,又是什么时候入睡的。第二天,她像无事发生一样,按时到机场托运、值机,在团队中有人嬉闹时出来调侃几句。陈砚舟在时安家楼下坐了一整夜。晨光熹微,他看见时安拖着行李箱出门,指尖下意识地触及车门开关,却终究没有推开。等车影消失在视线尽头,他才打转方向盘,回了公司。
黄昏时分,先前预约的餐厅发来短信,提醒他准时就餐。陈砚舟看了一眼,将手机扔到一边,抬手遮住眼睛。
Skyline观景台餐厅,暖色调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室内,空气中弥散着浪漫又小资的气息。
时间流转,夜色代替夕阳,靠窗的位置却始终空着,一束淡粉色的玫瑰搁在桌边,花瓣上还沾着细碎水珠。
忽然间,一簇银亮的光点划破夜空,万千流火骤然绽放,映亮了整面落地窗。京市对烟花燃放实施严格的审批制,非节庆的日子能在市区看到大规模的烟花实属罕见。
餐厅里顿时起了一阵骚动,原本低声交谈的客人们纷纷望向窗外。“是有人要求婚吗,还是纪念日?”
“好浪漫。”
色彩变幻,光影明灭,淡粉色的玫瑰依旧静静躺在桌面上。玫瑰要等的人没有来,而这场盛大的烟花,也只不过是一场无人认领的告白。
陈砚舟连着加了几天班,身体终于撑不住,倒在了会议室。不知睡了多久,他缓缓转醒,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,让他皱了皱眉。“哥,你总算醒了。“梁烨躺在沙发上,握着遥控器,百无聊赖地在各个地方台之间切换。
陈砚舟撑着身子坐起,脑仁传来一阵阵的抽疼:“怎么,担心我病死了?”“多晦气,你说这话小心被姑姑骂。"梁烨说。陈砚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拿起床头的手机,查看未读信息。他的视线带过屏幕左下角的两条未接来电,点开后发现都来自时安。他的嘴角按耐不住地上扬,几乎想也没想,便将电话拨了回去。无人接听。
梁烨看似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,注意力却全在陈砚舟身上,将他手机那头的机械语音听得一清二楚。他开口打趣道:“哥,现在才7点不到,晨间新闻都还没开始呢,安安肯定还在睡觉,你这个时候打过去是要挨骂的。”陈砚舟这才断了继续拨打的念头。
“来自云尕消防救援局的最新消息,9月7日凌晨4时50分,云尕市拉扎哈山脉发生一起森林火灾,目前救援支队已启动紧急预案,消防和医务人员深入一线展开救援。”
电视里传来记者的播报声。
陈砚舟好似没有听清,问梁烨:“他刚才说,是哪儿起了山火?”“云尕。“梁烨知道时安去了云尕,声音有些迟疑,“不会这…”“巧"字还没说出口,他就看见陈砚舟原本苍白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。陈砚舟给邵峰、姜婉和工作室其他人都打了电话,长时间的忙音后,终于有人接听了。
“喂,陈总。"那人的声音听着甚至比陈砚舟这个病号还虚弱。“时安呢,在你旁边吗?”
“她昨天就进山了,现在应该还在山里吧。我这两天肠胃不舒服,就没跟着。"电话另一头的人说。
陈砚舟浑身的血液在一点点地凝固:“哪座山?”“拉扎哈?好像叫这个名字。”
“滴一一”
强烈的耳鸣声扰动陈砚舟的神经,他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空白。“哥,你怎么了?"梁烨察觉出他的不对劲,上前关心心道。陈砚舟拔掉针头,拽住梁烨的胳膊说:“送我去机场。”“可是………
“安安在山上。”
在云尕地方医院目睹的画面,成了陈砚舟挥之不去的梦魇。“暂时没确认身份的伤者都在那儿了。”
他跟着护士的指引一个个辨认过去,不是时安,不是,不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