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…每确认一次,他的心就凉一截。
陈砚舟开始频繁往返于京市与云尕之间,呆在云尕的日子加起来有一个多月。期间,他几乎要将拉扎哈山和周边的医院翻遍,却始终没有发现时安的身影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。
渐渐地,时安成了陈砚舟身边所有人避而不谈的话题。很长一段时间,工作和酒精占据了陈砚舟的大部分生活。白天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,高强度地处理工作。到了晚上,他用酒精麻痹神经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勉强熬过一个又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。一旦有片刻清醒,过去争吵的画面就会席卷而来。时安的眼泪、神情、声音…陈砚舟既痛苦地抗拒回忆,却又忍不住自虐般地反复想起。半梦半醒间,只剩一句无声的呢喃被压进枕边。“我好想你。”
“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医院。"时弈最先受不了他行尸走肉般的状态,联合梁烨将他连捆带绑送进了医院。
陈砚舟并不配合。他漠然回避谭静的一切问题,也不接受任何层面的物理治疗。
时弈看着他麻木的双眼,只觉得怒火在胸腔翻涌。他几步上前,拎起陈砚舟的衣领,一把将他掼到墙前:“你现在是打算怎样?要是安安真不在了,你是准备跟着她一起去死吗?”
话音未落,一记拳头已重重落在他脸上,血腥味瞬间充斥口腔。时弈舔了舔开裂的嘴角,毫不犹豫地挥拳反击。两人扭打在一起,每一拳又狠又重,没有给彼此留余地。
最后还是梁烨叫来安保,才勉强将他们分开。“你最好好好活着。"时弈离开前,留下这一句。陈砚舟拖着挂彩的身躯回到家中,小影照例送上一杯水和褪黑色素。他自言自语般地开口:“我怎么也找不到她。”“现在的我,还能为她做什么呢?”
小影内置的大模型还处于基础阶段,无法自主思考,只能通过联网搜寻给出答案。
“40%的人群会选择到寺庙祈福。"小影说。陈砚舟去了法源寺。陈汝邑为他算了一卦,签文上写着:“因缘和合,自会相逢。清风明月,彼岸莲生。”
他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,但这次,他愿意去相信。陈砚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。时安不喜欢他应酬,讨厌他身上沾染烟酒的气息,他便统统照做。
一日,梁烨做东,在万府会组了饭局,他处理完工作,开车前往。途中,梁枫打来电话,试探性的话语透过扬声器传进他耳中。“砚舟,听阿烨说,你最近好些了?”
陈砚舟“嗯"了一声,没多说什么。
梁枫便还是觉得他没有放下,低声叹了口气:“虽然我没资格说这些,但你还是……忘了她吧,生活总要继续下去。”她这番话,同时也是在劝自己。
陈砚舟只是扯扯嘴角,不着调地回了句:“您放心,我现在作息规律,烟酒不沾,不仅能继续生活,还能活上很久。”一如既往地敷衍过后,他打转方向盘,驶入万府会后院的停车场。忽地,视线中闪出一道身影,他猛踩刹车,将车身稳稳停了下来。可那身影却隔着空气,直直瘫倒在地。
这是遇上碰瓷的了。
陈砚舟眼底浮现一抹嘲意,降下车窗,看着对方微颤的指尖,明知故问。“这位小姐,您连保险杠都没碰着,怎么就倒下了?”2025年9月10日
《舟而复时》
-全文完-
“他们的故事,周而复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