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第二日,郑紫棋立即携重金重宝,赶赴一合庄。想再拜会夫人,商会买命一事。
他姿态极低,倒没惹起武斗,但规格不够,却没能见着夫人。
郑紫棋大觉挫败。他自幼便是帮中少爷,黑水港一带呼风唤雨,此刻明知杀弟仇人,便在庄中,却无法报复。
正待原路返回。
怎想柳暗花明,那护院统领华汉鹰,悄悄传话,告知他等,李仙不在庄内,早早外派至黑河村。那里偏僻贫苦,若想报仇,尽管去便是,又无人拦着。
郑紫棋闻言大喜,立时回黑水帮,将情况告知。
“什么!”
郑血掌拍案而起,问道:“你是说,那李仙就在黑河村?我刚被打伤不久,他便已被派至黑河村外驻?”
“这数月时间,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晃荡,我等却毫不知情!?”
郑血掌声如惊雷。纵使大伤初愈,实力不如从前。但迈入“食精”一境,脱胎换骨的底子仍在。此刻喊怒而言,震得在场众人无不双腿发抖,不敢出气。
“爹,是…是的。是孩儿痴笨,竟叫他多活了数月。”郑紫棋说道:“我若早派人去打探,此刻那李仙,定已是人帆一员了。我与众帮中弟兄,一口恶气便也早出了。”
郑血掌摇头道:“这不怪你。”
“我被打伤,那女人态度不明,在此风口,你又怎敢去打探?若再触那女人霉头,你爹未必还有命活。”
“但如今看来…那女人将李仙外驻,多少给我黑水帮面子。”
说罢,他轻抚胡须,颇感受用。
“杀子之仇,不得不报!”郑血掌说道:“不仅是杀子之仇,老夫这数月养伤,其中的煎熬伤痛,全要算在此子头上!”
“父亲。”郑绿秀主动站出,说道:“孩儿请命,亲自抓拿李仙。让其受帮规惩戒!”
余下数子,纷纷一步跨出,说道:“孩儿也愿请命,为七弟报仇雪恨!”
“好,好,好孩儿,都是我的好孩儿。”郑血掌甚是欣慰,“你们有此心,我很开心。彩旗若在天有灵,定会感到高兴的。”
“那李仙虽小,但此仇却大!”
“何止你们欲去,便是我…也要去!”
“传我令下,十二旗手各携五十帮众,在港口等待,我黑水帮…举帮之力,一同入山抓拿李仙。”“叫这厮上天无路,下地无门!”
郑血掌眼冒精光,神情振奋,一拳砸下,红木座椅裂痕蔓延。
黑水港大有动作。帮众聚集,整备齐全,只等一声令下,便可朝山中进发。
围观者无不惊讶,心中好奇,却不敢走近,恐被这肃杀之气波及。
不多时…十二旗手,各个武学不凡,相继露面领队。郑血掌六位儿子,满脸杀气,胯骑骏马,胸脯高挺,威武不凡。
黑水帮精锐全已在此。
郑血掌最后出来,他背背长刀,骑着褐色良水马。相传此马乃是异种,马蹄长有异蹼,可踏水而行。“出发,抓拿李贼,制成人帆!”
郑血掌大吼一声,行至队伍前侧。数百人浩浩汤汤,这便驶入了山林深处。
“第十旗手,你率领五十人,沿西而行,绕行五十里,形成包围之势。”
“第四旗手,你率领五十人,向东绕行,与第十旗手碰头。”
郑血掌有条不紊的安排。
这是很常见的水战策略。
黑水帮有许多轻质木舟,河中若欲敌手,他们便派遣岸上帮众,背着木舟从左右两岸,绕到对方船只后侧。
再入河包围。
船只在水中笨重,无暇顾及多面包夹。自然落败。即便是武学不凡的武人,也难应对此局面。被困水中。
黑水帮不与你正面拼杀,而是围困,骚扰,射箭,烧火,放毒,无所不用其极。
然郑血掌报仇心切,不知山中地况复杂,两队不熟悉地形,便执行绕行任务,怕是迷路居多。“压去黑河村!”
郑血掌大吼一声。
越行越近,这时已是傍晚,郑血掌视若无物,数百号人马齐齐杀来。
“爹。”郑紫棋忽道:“那黑河村乃一合庄夫人的佃农,属于她的财物。”
郑血掌点头,“我有分寸,那夫人饶我一命,又将杀子仇人派遣至此处,行事周全。我自要顾及她面子。”
“这黑河村的百姓,能不杀便不杀。”
“哼,若照我以往性子,这村上村下,全编入人帆,叫他等在船上头团圆。”
黑河村地处偏僻,有山地、林地穿插,地势复杂。有时走着走着,便忽有座大山拦路。
有些山头有小道,可直接翻山,有些山头陡峭异常,无处落脚,只能绕道。
行一个时辰,还没到黑河村,眼见天色全黑。郑血掌复仇心切,不觉丝毫不妥。但郑紫棋却暗道不妙。“父亲,要不我等在此休整一夜?待天亮再…”郑紫棋问道。
“不,休整一夜,若叫他听得风声,跑远了呢?”郑血掌意已决。
大队继续行进,来到一处山脚。右侧是高耸大山,左侧是成片树林。
忽听头顶一阵轰鸣,一颗巨石自山中斜滚而下。郑血掌道:“不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