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仙胯骑骏马,行在前头。身后是夫人搭乘的马车,再后是一尊漆黑棺椁。
入城门后。
城中百姓难见如此俊逸人物,听到马蹄声响,不少侧目望来。
不知谁人一声高喊:“是李大郎,是李大郎入城啦!”
只听一阵哄闹,百姓沿街围来,好奇瞻仰,口中尽是赞美之言:
“这便是李大郎么,果真如传闻般年轻俊美。”
“好神俊的李大郎,简直神仙下凡啊。”
“难怪能取敌将首级,能压服万军,这气势确与常人不同。”
“这等人物,能见一眼便是福气啊。”
李仙才知自己名声不小,百姓看热闹无可厚非,但夫人心思百转,难以捉摸,若惹得她不开心,难免会损丢几条无辜性命。便望了眼身后马车。
见夫人并未表态,李仙心下稍宽,朝诸位百姓拱手道:“乡亲父老们,我还有正事要办,还请让开条道来。”
众百姓纷纷朝两侧避让。目光全在李仙身上,后方扎眼的棺椁,竞全忽略了。
周遭嘈杂。温夫人却不排斥,若不受人追捧,岂不庸才。
行过数条大街。
李仙见人越聚越多,无奈拱手道:“诸位,还请各自回去罢,之后的事,你们还是别围观的好。”他谦卑有礼,却不失霸气。这一喊不轻不重,却恰恰能叫百姓听从。
逐渐散去。
再过一条街,便到豹刀派门前。
朱门紧闭。
徐烈风自问算无遗漏,绝无半分破绽。但难免做贼心虚,故而豹刀派最近几日,都在闭门谢客。方才热闹街景,派内弟子都已听得,但无人出门查探。
李仙翻身下马,用力敲响大门。响声雄浑,传入院中。
一豹刀派弟子正要前来开门,李仙一脚踹去,朱门被踢飞数丈,径直行入院中。敲门是先礼,踹门是后兵。
豹刀派顷刻围来,刀枪棍棒,样式齐全。徐烈风四弟子“羊通”,喝骂道:“李仙,你好大胆子,上次我师尊已放你一命,这次还敢找上门来!”
另一弟子道:“你莫要认为,你有多厉害。我告诉你,万军从中,取敌将首级一事,你不过运气好罢了。我师尊若想,也能做到!”
“是极,你如今还敢踢门,是想死么!”
豹刀派齐齐出声。
他们听街头巷尾,议论纷纷。也知李仙事迹,心中酸涩难言,一口恶气憋在心底。
“废话少说,将你们帮主徐烈风喊来,我要寻他讨教讨教。”李仙淡淡道。
此刻豹刀派数十弟子已将李仙包围,尽管口出狂言,不将李仙事迹放在眼里,但无人敢与他动手。“胆大包天,无知小儿,你定会付出代价!我们帮主再如何宽宏大量,这次也定放你不得!”那羊通气得面色涨红。
李仙笑道:“求之不得!”
“好!你且等着!”羊通怒而行去后院。
后院庭落。
徐烈风盘腿而坐,面壁静心。羊通行到跟前,将事情告知。
徐烈风实也听到院中聒噪,但迟迟不愿出面。
“帮主,还请将此子拿下,以壮我豹刀派声势!”羊通下跪道。
“此子为何而来,可曾知晓?”徐烈风谨慎道。
羊通说道:“还能为何,不就是借这时机,来我们这里耀武扬威的呗!哼,他是取了敌将首级不错,但那又如何,难道比得过帮主您么?”
“此子年纪轻轻,刚一得势,便这般高调行事。只怕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,还请帮主出面,叫他弄清楚此中差距。最好断他一手一脚,碎他武胆,让他见到咱们,便跪地磕头。”
羊通言语间夹杂怨恨嫉妒。他年已半百,蹉跎半生,最见不得少年英雄。故而添油加醋,生怕徐烈风不出。
“如此啊……”徐烈风轻抚胡须,心下稍宽:“此子年纪轻轻,难免意气用事。闯出些名堂后,便分不清东南西北。我去会一会他,应该是无碍。”
外院。
“帮主!”
“帮主!”
众弟子见帮主行来,纷纷行礼,站至一侧,留出充裕空间。
徐烈风颔首,甚感满意,余光一撇,见李仙孤身而来,心下更定,脸有笑意。
他一甩袖子,身旁弟子意会,搬来一红木实椅,献上一盏热茶。
徐烈风大刀阔斧而坐,颇有宗师气度。气定神闲饮完热茶,冷眼扫来:“李仙,上次我已饶你一命,何苦又来送死?”
李仙冷笑道:“我确是来送死的。”
徐烈风淡然道:“你倒有自知之明,你既想送死,我却偏偏不顺你心意。”
“今日你破我大门,损我豹刀派名声。我便也断你双腿,叫你爬回一合庄去。”
“另外,你且带句话回去,告知你家夫人,我徐烈风不知庄内是她,择日将亲自登门拜会。一叙先辈交情。”
那“一叙先辈交情”六字,他有意加重,意在告诉李仙,你家夫人与我辈先人有过交情。我即便废你双腿,你家夫人也不会寻我麻烦。
李仙笑道:“何必这般麻烦,我家夫人,现下可就在门外候着。”
“胡言乱语!胡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