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众围湖,何其壮阔。
曹爽放眼瞭望,族兵精壮、府兵齐备。皆穿铁甲、佩精钢刀、持悍弓。心底豪气顿生:
“你纵厉害,又能如何?我府城族姓均养有族兵。精心培育,皆是兵中佼佼!我一声令下,拉弓射箭,漫天箭雨,四面八方而来,你又当如何?”
“纵使伤不到你,后续手段,叫你一一品尝。你只身一人,如何能挡?你折剑夫人是厉害不假,但你只需上岸。我等府兵凝结阵势,我曹爽亲自入阵,再结合兵甲异器、近水杀器,需叫你知道厉害!”温夫人笑道:“府城好英雄,方才故意说四面散开,原来是算计小女,好将小女围困湖中。”曹家老妪身受重伤,肝脾俱碎。但武道底蕴不浅,喂服疗伤宝药后,此刻已能说话,她骂道:“你这贱人,有勇无谋,该当有此局面。”
“你若死在湖中,倒也还好。倘若落我手中,需让你骨骼寸裂,五脏俱碎,不得好死!”
一旁的欧冶子顿感头皮发麻:“早知如此,这金鳞我便不要了。这…这曹家老妪,当真…当真胆子好大,纵使夫人身陷险局,敢这般和她说话。不怕一万,便怕万一啊。”
温夫人说道:“小仙,你怎看?”
李仙见四面箭锋所指,防守再密,万千箭矢,总有漏网之鱼。又见湖水碧绿,深有数丈,说道:“夫人,可潜入水中躲避箭矢,再潜上岸,打出生路。”
“你啊。”温夫人指向岸旁,说道:“你经验太浅,躲得其一,难避其二。”
“潜入湖水中,固然能避开漫天箭矢。但因此已陷被动。这世姓大族定会在岸边,摆设「龙门阵]、[凤门阵」,你当岸边两座高楼,是为何而设?这府城世姓大族,实早有预防。那楼占据岸边高位,又藏设诸多精巧机关。”
“他等还可在岸边数里,放置近水杀器,布满锋锐铁刺。随后各族老配备坚韧抄网,网中藏毒,可麻人躯体。侯守在岸边。”
“潜游上岸,族老投射抄网。族兵摆阵围杀,且不谈这二者,单是近水杀器、满地尖刺,便叫人措手不及。”
“若潜在水中不出,他等还可透洒毒质。触皮既起效用。且武人在水中,终究不如平地灵活。从水中起跃,可飞不得多高。”
“到了那时,便是上天无路,下地无门。”
李仙问道:“那依夫人之见,该当如何是好?”
温夫人嗔道:“你这小子,还反问起我来了。”
李仙笑道:“我答不出,请夫人教我。”
温夫人嘴角含笑,素指轻点,“你要学的东西,还多着呢。唉,这形势…不教你也不成了。”曹爽见两人窃窃私语,言谈亲密。全无半点危急无措之意。怒道:“你这对狗男女,死到临头,还敢如此自大。不将我等放在眼里,给我放箭!”
“放箭!”
“放箭!”
他连喊三声,却不见箭矢飞射。欧治子摇头一叹,感慨:“果真如此,果真如此,折剑夫人心思深沉,敢于露面,定是已策万全。”
忽见湖岸府兵、族兵面色青紫,口吐白沫。陆续卧倒,不醒人事。少数几人昏迷前,松开弓弦,射出慈愍窣窣飞箭。
却全无准度。
李仙暗惊:“是毒?什么时候,这等规模?到底怎生下的?”
温夫人看向曹爽,笑道:“我原先取了金鳞,便会离去。但你等极力挽留,我便多待片刻。”曹爽面容惊骇。浑身无力,局势已然逆转。
原来温夫人早有所料。命人手持异香,混在人丛中。毒香扩散湖岸,来者皆染。
曹爽颤抖说道:“温…温夫人,你…你技高一筹。说归到底,我等皆…皆是因财起义。这金鳞归您了,请…请离去罢。”
宇文侯见与夫人相隔甚远,立即驱舟遁逃。速度极快,水花溅洒。
温夫人说道:“好英雄,请停下。”手掌翻转,射出一枚玉珠。“噗”一声,没入宇文侯手臂。玉珠中含有强劲内悉。在血肉中迸炸,“啪”的一声,宇文侯右臂破损。
他痛呼出声。温夫人屈指再弹,一枚玉珠飞进口中,嵌进舌下。宇文侯惊悚难言,知道玉珠崩裂,头颅既爆,再无命活。
当即不敢跑路,盘坐而下。使尽全身内烝,压制玉珠内烝。
如此这般,他不能动弹,如口衔炸药。叫苦不迭,领教夫人手段。心中酸楚,不知能活到几时,又是何等凄苦下场。
楚家族老也欲奔逃,下场相似。府城众族老技穷,援兵一时半刻极难赶到。且夫人心计,实已吃定他等。
各个如丧缟批,面色土灰,欲哭无泪。
欧冶子说道:“夫人,此事与我无关,我…我可否先行离去?改日…改日锻得宝器,再去见您赔罪?”温夫人说道:“来都来了,留下看看,又当何妨?”
欧治子长吐一口气,心悬浮起来。李仙负责划舟,温夫人站在舟头,长裙飘飘,美不胜收。曹爽众族老互相紧靠,实已莫大恐慌,腿脚酸软。其中最甚者,当属曹家老妪。
轻舟驶近,温夫人看向老妪,说道:“方才不甚伤你,很不好意思。”
“无…无妨?”曹家老妪说道。
“我有青淼灵芝一盒,请你